“……”
江故说,“我们无情道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曹肆诫又喝了几杯酒,渐渐觉得不辣了:“可惜卢望均就这么逃了,我只来得及让他折了个儿子,还没来得及让他身败名裂。”
江故不以为意:“谁说他逃了?”
“嗯?”
“他可没有放弃凛尘堡,要报复你,自然要去找有能力报复你的人。”
曹肆诫反应过来:“廖振卡!”
江故说:“对。”
“难怪他没有回容州,而失去了周边城镇,定是廖振卡在附近有据点!”
一通百通,曹肆诫很快厘清了个中关窍。
“他们迟早要来,不如给他们放根长线。”
曹肆诫蓦然回神:“都是你安排好的?你……你早在给我锈刀的时候就已经盘算好了,要用卢金启的命逼得卢望均投奔廖振卡?
“不,还要更早。
“你从来没把卢家放在眼里,他们不过是被你养大的鱼,然后抛出去做诱饵……
“你要引廖振卡出手,从而尽快找到他们想要的图谱?你要图谱有什么用?
“不对,你对图谱也不感兴趣……”
江故提醒他:“不要跑偏了,我从始至终,要的只是有关你的因果,来给我自己解厄。不过照这么下去,很快就要打仗了,凛尘堡的军备铸造要加快了。”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曹肆诫望着波澜不惊的江故,忽然有些头晕目眩。
这才是多罗阁主布的局。
自己不过是仗着一些小聪明,便以为能左右这场棋局,却不知这一切都只是江故的几个先手,他所能看到的,远比自己要多数十步、数百步。
而无论是自己的复仇,还是稷夏的国运,其实他都不甚在乎。
他只是恰巧留在了自己身边,陪他过个年。
第26章拜帖
由于卢金启暴毙那日,甲坊署的吴监作和张典事也都在轻曲馆,是被他邀着一起去听曲喝酒的,所以哪怕曹肆诫尽力为他们压下流言蜚语,这两人还是觉得不安心。怕自己在这封寒城待久了,又会节外生枝,有损官声。
谁能想到听个曲就听没了一条人命呢?
于是刚到年初三,他们就向曹肆诫辞行,说兵部传唤,要尽快赶回去复命。
甲坊署的两位要走,弩坊署自然也不会再多留,四位官员带上曹肆诫准备好的军备样品,还有整理清晰的考察报告,坐着马车轧雪离去。
年初五清晨,曹肆诫供奉财神像,亲手点燃一溜挂鞭,噼里啪啦炸了个通透。
薛仪捋了捋八字胡说:“迎好了财神,来年生意兴隆,喜乐安康。”
曹肆诫望着不知在琢磨什么的江故,没有说话。
按这人的预测,很快就要打仗了。
他们凛尘堡若是生意兴隆过了头,恐怕天下人便无法喜乐安康,世间之事,可说是此消彼长,总让人不得圆满。
挂鞭放完了,落了一地红纸,细细碎碎地妆点在雪地上。
江故忽然说:“有人上山来了。”
薛仪不解:“什么人?来拜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