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的从来不是等待,而是惧怕失去这殚精竭虑换来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可最终事与愿违,原来那呕心沥血得来的,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羲瑶扒着羲岩院子的垂花门,透过门缝看穿堂已然熄灯,遂回头朝在长街上望风的顺心悄声喊道:“哎,你确定爹娘都已经睡下了吧。”
隐隐瞧着顺心点头,羲瑶站直身,一手用力推了推门,确认已上门闩,方才安心。随后羲瑶提裙,踮脚走下台阶,一路小跑到顺心身边,急着问:“羲珺那死丫头说的事到底准不准啊,真的有人去见了老祖宗?到现在还没走吗?”
“四小姐是这么说的,她说她亲眼见到的,是个高门大户的女眷,还是老太太亲自引荐过去的呢。”
“那看来不是阴家的人,不然也不会惊动祖母。”
羲瑶下意识扫视四周,一手挽上顺心,低声道:“走,去仁慧院看看。”
“小姐,你还真去啊!老爷都说不许你管了,你还。。。。。。”
“少废话,怎么,你不敢啊?”
“不是,这会儿子仁慧院也早就歇下了,门肯定上锁了,咱怎么进去啊?”
“要是真有外人,才不会上锁呢。”
“万一人已经走了呢?”
“啰嗦什么!赶紧走,就你磨唧这一会儿人就走了。”
羲瑶和顺心蹑手蹑脚刚跨进西长街的北门,便听有人在身后唤她,“三小姐请留步。”
顿时心悸不已,羲瑶和顺心定在门槛前。
顺心不敢回头,朝羲瑶咧嘴,“完了吧,被人逮个正着。”
羲瑶瞪了顺心一眼,恍然回想刚才说话的声音,仿佛像是个熟人,羲瑶壮着胆子,缓缓回过身,定睛一看,正是她心中所想的萱心。
转瞬便改了颜色,故作嬉皮笑脸的样子,朝萱心摆手,“好巧啊!萱姐姐,还没休息啊!”
哪知萱心并未理她,而是向一侧迈步,半低下头,惹得羲瑶一怔。
且看内院长街的地面上人影闪动,羲瑶急忙跨过门槛,进了内院,转头朝西一望,只看佀氏扶着阴氏从园子的方向过来,阴氏身侧跟着一位陌生的妇人,诚如羲珺所言,仅从衣着打扮便可看出,此人必是高门显贵。
“瑶儿给老祖宗请安,给祖母请安。”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闲逛,还不赶紧回去歇息。”
见佀氏斥责自己,羲瑶便壮着胆子跪在阴氏脚下,“老祖宗容禀,瑶儿并非夜晚闲逛,而是欲往仁慧院向老祖宗陈情。”
阴氏浅笑,“瑶儿是有事求我?”
“恳请老祖宗顾念凌芸声誉,另择一处安置那受伤之人吧,凌芸业已许给萧旻岐,于情于理,都不该留下此人,府中人多眼杂,免不了走漏风声,外人不知细情,必会对凌芸加以指摘,添油加醋,若是传到萧家,凌芸又该如何自处呢?”
佀氏上前,欲拉起羲瑶,“瑶儿,这不是你该管的事,赶紧回去。”
“祖母!凌芸是您一手拉扯带大的,你难道就不怕凌芸背上莫须有的罪名吗?”
“此事,我与老祖宗自有思量,明日你就从园子里搬回前头来,从今往后,就老老实实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不许再去宓院,凌芸的事,你也不许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