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君猛地站起身,见景昕眉眼间透着得逞的笑意,摇头嗤笑,“到底是我傻,还是你痴?若我与羲瑶成婚,我还会跑去奭黎接你回家?”
“本宫要你接了吗?”
“陛下要我去接的。”
“父皇还要你离了我,你怎么不听?”
凌君向前一步,半低着头,笑问:“昕儿,你这算吃味吗?”
突如其来的暧昧,让景昕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嘴上仍是不饶人的,“你不配!”
“从奭黎回来这一路,你都不肯见我,也不曾主动与我说过半句话,你说你恨我辜负了你的情意,见你对戈渪之死痛哭,便疑你对他动了真心,既然在你心里,我已铸成不可原谅的错,那你为何今日,非将此事与我挑明?”
见景昕眼神慌乱,凌君直接点破她的心思,“陛下本无旨意给凌芸此殊荣,是你执意想要见羲瑶,才假意屈尊去羲家接凌芸,不是吗。”
“胡说八道!”
面对凌君将她看穿,又步步紧逼,景昕无措间,退步站到台阶上,举起手中的腰牌,挡住凌君更进一步,“父皇已将暗卫营全权交由我统管,本宫找你,不过是例行公事,暗卫惯例,指挥使在明,都统在暗,我总要与我的副手见一面,才好方便密行圣令。”
凌君一手握住景昕举着腰牌的手,一手摊开,将那无字纸团呈在她眼前,“敢问都统,以此试探臣下,可是圣令?”
“你放开我。”
景昕欲收手,但凌君反而更加用力地捏着她的手,“阮凌君,你弄疼我了!”
“只有疼了,才能记住教训。”
景昕恼羞成怒,多年压在心底的委屈翻涌上来,刹那间,泪如雨下。
“原本定下的和亲公主,是四伯父家的三姐姐景洛,戈渪因为要给他母亲守孝,不想耽误景洛,才与她解除了婚约。等他除孝后再度求娶,皇族之中,唯有我一人适龄。
辅国公府通过安插在宫内的探子得知你我关系,不想你镇国公府获利,恰巧当时饶乐也想要求娶我,故与瑞宪长公主府联手,假意偏帮鑫贵妃,宣扬我嫁去饶乐的益处。
父皇本就对饶乐存有戒心,自然不会将我嫁过去,可骤然生东都沉船案,镇国公府被打压,满朝逼父皇定阮凊名之罪,他能力排众议保住镇国公府,却不得不舍出我。
你难道不知,瑞宪长公主的丈夫,正是你那出继到东都阮家的叔父?他夫妇二人为了讨好辅国公府,没少在这件事上出力。不是父皇不愿成全,是你我的亲眷从中作梗。”
凌君如何不知,辅国公府与镇国公府之间的恩怨,从祖辈延续到了他和凊名的身上,是致使他与景昕分离的根源。
凌君苦笑,“所以,该记住教训的人,也只是我,是我留不住你。”
景昕用力甩开凌君的手,反手用手背抹去脸颊上的泪,“没错,从始至终,我都不欠你的,不论我做什么,都与你无关!”
景昕的身影从眼前消失,凌君怅然道:“是我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