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千川把双手从后脑勺上收回来,脑袋偏向安然的耳畔,悄悄地吹着耳边风:“你如果想听,小爷我可以随时唱给你听,无论是早上还是床上。”
安然干脆利落地抓起手机,意图换歌单。
嘴巴油腻到极致,又识时务到极致的6千川连忙捏住安然想要戳电话屏幕的手:“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调戏你了,我道歉行了吧,就听这个,这个比英语听力更助眠,你是心疼我的,当然要给我听更好的催眠曲,对吧。”
安然品了品这句话,没感觉这家伙在认错,反而是变本加厉了?
果然,安然是对的,这小子变本加厉了。他偏向安然耳朵边的脑袋没有缩回去,反而直接靠在了安然的肩膀上。
那一瞬间,安然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正襟危坐,不敢动弹。
6千川不仅脑袋耷了过来,连捏着安然手的那只爪子也没有再放开。两人掌握的手轻轻垂下,放在了安然的腹部。
他吧唧吧唧几下嘴,睡意惺忪地嘟囔:“我睡一会儿,你下车的时候叫醒我。”
安然没回答,他正在专心清理自己心坎上缠绕不清的毛线团团。
6千川不需要安然回答,因为他从始至终都知道答案。
他此时的举动也并非刻意为之,他不觉得自己靠在安然身上有什么特殊含义,也不认为表示着关系是否进了一步。对他而言,自己对安然耍的一切赖皮都是理所当然,安然对自己的无底线包容也是理所当然,就像呼吸一样纯粹且简单。
6千川这一睡,不知道睡了多久之后,被安然轻轻拍醒。
少年起身,摘下耳朵里已经把歌单放完没有循环的蓝牙耳机,朦朦胧胧问安然:“你要下车了?”
“嗯,终点站到了,我们都得下车。”
安然把睡迷糊的少年从座位上拉起来。少年这才现,整节车厢就除了司机,就只剩他俩而已。
夜幕之下,旧城区沿街商铺的各式招牌霓虹纷繁,6千川分外熟悉。
“老码头!我们到老码头站了?”
6千川随着安然下了车,才辨得身边景物。
“嗯。”
安然的回答依旧简单。
6千川惊愕:“你不是住新街口吗?咋也到这儿来了?”
这还用问?果然傻小子犯困还没清醒。
安然:“看你睡得熟,我就没下车,免得吵醒你,让你多睡会儿。”
6千川美滋滋,他羞赧地抓抓又红又热的耳朵:“哇~~安然,你对我太贴心了吧。你这样替我着想,让我想起一个成语,叫啥来着?”
语文学沫拼命地想,但就是想不起来。
安然的脑子里倒是一秒钟就记起那成语来。他不说,打死也不说,否则会引起眼前人嘴欠的。
6千川反手指向前方:“来都来了,我家离这里只有几步路,要不~~~到我家坐坐?”
“会有危险。”
安然摇头,冷冰冰地想什么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