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今后这些琐事,只好由我来替你管了。”
晏秋白声音轻了下来,合着淡淡笑意。
“……”
时琉微怔。
昨夜在后山,她与酆业说谎了。她会依他所言,与晏秋白代时家和玄门联亲,为他夺取罗酆石,但道侣大婚做不得假——晏秋白师兄从未亏苛她半分,她也绝不会陷他于天下笑柄的不义之地。
只是即便她早有如此定计,似乎也从未想过她与师兄的“今后”
。
“今后”
么。
时琉望着身侧温润如玉的晏秋白,想了想,点下头去。
少女声轻:“好。”
晏秋白抬手,动作很慢地伸手过去
,确定时琉没有抗拒躲闪的意思,他才轻摸了摸少女额头:“红色衣裙果然很适合你。”
少女额发轻软,还安静地垂耷着眼,眼角细长,轻轻翘起来一点。
晏秋白怕她不自在,便垂下手,只是这片刻间,他兀地觉着身周某个方向传来一阵沁骨的寒凉来。
循着那古怪感,晏秋白微微侧眸,望见一群山外山的弟子。
“我听峰内执事说,衣裙是你让他们送来的,”
时琉低头望着身上从未穿过的艳丽颜色,略微有些不适应,“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么。”
晏秋白未找到那丝寒意的源头,听见时琉说话,便暂时按下,转了回来:“是有,但还未确定,待下山后再说与你听……你不喜欢吗?”
时琉轻抿唇,有些纠结。
与其说是不喜欢这套艳红的衣裙,更贴切的,是她不太喜欢自穿起这套衣裙后,无论是在宗主峰遇到的执事,还是来山外山后遇见的弟子——不管她走到哪儿,每一个举动好像都被人盯着。
但时琉不想额外添麻烦,就摇头答:“还好。”
两人站在崖边轻声交谈,另一边,山外山点起的此行弟子业已到齐,袁回点过人名确认无误,小心溜到晏秋白身旁。
“师兄,弟子们已经到齐了,时璃师姐怎么还未出现?”
时琉闻声回眸,四方一望。
时璃果然不在。
自从道门大比后她被罚去后山洗练池,时琉就再也未见到她。若非小师叔祖仙
逝,凡界仙门格局生变,此行前往时家需要她这位时家家主之女同往,兴许掌门也未必会将她放出来。
“不必担心。”
晏秋白淡声道:“我与时璃师妹约定在先,请她先行一步,到下一个落脚点与我们会和。”
“啊?”
袁回茫然,但见晏秋白毫无解释的意思,他只好闷声应了,“那好吧,那我就喊弟子们出发了?”
“嗯。”
晏秋白侧过身,似乎从芥子戒里取出来一张红纱面巾,他递给时琉。
时琉轻怔着接过:“这个是?”
“戴上吧。”
晏秋白朝她笑道,“是件普通法宝,除了遮掩面容外,没有什么作用。”
时琉犹豫了下,点头,也未问原因,便将那段柔软的轻纱覆上。
少女侧身负剑,身影纤细,红裙曲线却宛若飘仙,覆面的薄纱下更是凝作霜雪似的姣好面容,若隐若现,平添了几分神秘勾人的美感。
一行人出了玄门法阵,下得山来。
沿着定好的路线,众人匆匆朝着极北之地赶去。
天门之下,化、天、地三境,对修士的身体与天地造化之力的适应融洽各有不同层次的助益。
譬如已臻化境巅峰的晏秋白便可自行腾挪,凡是在神识范围之内,他动念即至。
而时琉等天境修者,靠御剑或御物,也可临空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