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虚总算消停了几日,她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那张脸却是绝美的,与嫦娥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嫦娥清冷纯欲,她则是妖媚入骨,举手投足间入艳七分。
下一步棋该怎么走,微虚以清修为由,闭宫沉思。
怜挲那边还未成型,想要一举推翻政策,必须有足够的势力,目前还不够,且各路仙家催促昊天生长子,昊天又不愿意碰她,宁愿在来日让位乾焯,这对微虚来说是个不小的羞辱。
除了与魔尊结盟,微虚实在想不到还有何法子,可结盟至今,好处似乎都在魔尊的把握之中,那般恰到好处,滴水不漏。微虚明白,盟友太过于强大也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接下来,她必须独自行动。
可荼蘼啊……微虚凤眸微眯,她似乎渐渐有了自己的思想?
最好她没有撒谎,不慎漏下了玉瓶,否则就真的留不得了。可微虚也头疼,这千年来她只培养了荼蘼这一个心腹,也最得力,若是从头再来,未免太费精力,于是,必须更加鞭策才行。
微虚在心里这样想,要让荼蘼知道,唯有自己才是她唯一的去处。
此刻在勤政殿,这对表面夫妻第一次不谋而合,微虚所算计之事,昊天早就有所察觉。他正负手站在窗前,窗外枫叶摇摆,不甘落下又顷刻消失不见,一览青烟覆盖着九霄云殿,望及远处,已不见那座飘渺宫殿,封于结界,思念随故人入尘昔,昊
天长叹一口气,惆怅之色浮现脸上。
匍匐一生,终究是在“情”
这一字上圆了句号。
昊天也曾想成为一个普通男子,携妻女,乐逍遥,上银河,下碧落,可他执手画天下,不减忧愁几许,兜兜转转只影一人,孤苦一生。昊天又在叹息,桌案上的好酒一壶壶,天涯有酒对樽凉,是萧瑟,是凄凉,他不再穿明黄色的衣裳,而是换上了青白色的长袍,不绣龙凤,唯余月光,无刻意点晴之笔,唯有心知故人怀思。
昊天绝不会原谅微虚,他要一点一点夺回大权,让贤也好绝不能让她阴谋得逞。
昊天怎能不知,他虽愚钝了些,可不是傻子,虽是历代天帝中最不果断的,可毕竟位置坐久了,又能差多少呢。
仅仅是长公主非他所出这一条,就足矣判微虚罪不可赦,使天家蒙羞,更何况她背地里做了诸多天理不容之事,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昊天对微虚没有一丝感情,所以以往他从不在意,属于互不干涉,可如今不一样了,微虚对嫦娥做的种种欺压之事浮出水面,都是在为她今后的痛不欲生铺路。
昊天的眸子还是划过一抹惋惜,不过转瞬即逝,只是可怜了那小公主,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想得到他的宠爱,可昊天可以爱屋及乌,却不能忽略这明目张胆的欺骗。
怪就怪微虚,贪得无厌,有始无终。
……
夜,静极了,玉盘似的满月在云中
穿行,淡淡的月光洒向大地,远处则一片朦胧,云遮雾绕。渐渐接近了,九重天的浪漫之都,花坊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闻之心神盎然。
娇小的人影停在大片花海面前,怔怔看着,或许是被美丽陶醉,或许是为芬芳折服。
但即使是这样一片花海耀眼,也不及某人明亮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眸。
禹玄追了出来,看到白华离去的方向正是青龙之天,他的心只一瞬便豁然开朗,在禹玄心中,他的小白,美色万物都不及。
这是白华第一次来到花坊,刚和禹玄在一起那会儿,就没少听故事,仙子们传的绘声绘色,说青龙之天的百花坊美人如云,每一品花皆可幻化成美人,供风流潇洒的水神赏玩。
光是听着白华就很生气,所以她一次也不曾来往,就怕撞见什么不好的画面,平白添堵,她是一个心中即使万分在意,也不愿意说出去的人,白华始终觉得,爱她之人自然懂。
今日,脚步不听使唤,还是亲眼所见,却大不相同。
她怔怔看着被百花拥簇的那一朵依米花,心像被什么击中一样,怦怦跳个不停。
记得……当时自己只是随口一说吧?依米花不盛放在天界,也不归二十四花品,那是嫦娥口中人间才会生长的花儿,热烈而忠贞。
没想到他居然……其实白华早已不气了。
禹玄慢慢来到她身侧,语气非常轻柔:“你愿意在他人口中定义我,为何
不亲自了解呢?”
白华只是盯着依米花,却不发言,在她心中,遇见禹玄可谓是棋逢对手。
但她不曾知道,在禹玄心中,遇见她才是甘拜下风。
不可一世的廉纤水神,看似逍遥自在,什么都不在乎,实则重情重义,会因为心上人的一句玩笑话,做出一系列幼稚的行为。
他不同刚燥清冷的祝融火神,火神不改成熟稳重,他则满身孩子气。
见白华不说话,禹玄弯起了嘴角,指着中央的依米花说:“你说你喜欢依米花,我便制成香囊戴在身边,天界盛放不易,我便用灵力滋养,百花拥簇,来者皆知晓,我这青龙之天最宝贝你。”
“府上的女子早已被我差遣走,美人画也送了待宵,美人花在美也要拥簇着你,没有哪位仙女再能近得了我身。重黎心急之事我也心急,历练归来也好早日将你娶回,我这青龙府早就是你的了,届时九重天之人还须尊称你一声‘水神夫人’。”
最后一句话还是跟着重黎学的,但并不妨碍也是禹玄的真实想法。
他柔和的话语似流水一般淌进白华心中,除了嫦娥以及卿月,没人对她这么好,如此在意她说过的话,并放在心上去行动,不知何时,白华已经泪流满面。
禹玄将白华的身子扳过来面朝自己,心疼地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她眼眶发红,鼻尖也通红,禹玄打心眼里怜惜,这辈子也没有如此爱一个人。
他揉
了揉她的发丝,轻声说:“快别哭了。小白,你可以质疑我,但不能质疑我对你的爱。”
禹玄在心里这样想,若是下次让他知道谁说些谣言让小兔子难过,非得宰了不可。
白华再也绷不住,一下将头埋进他怀里,嚎啕大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只觉得,自己一定是走了狗屎运才会遇见这么好的禹玄,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