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这种注视夹杂了一些其他的情绪,复杂又凝滞地交缠在一起,没有丝毫解开的可能性。
我免不得想到了火车上的那个人,衣衫褴褛的精神状态,仿佛被愁苦压碎了挺阔的身躯。
我当然无法告诉他,狼人身份不代表什么,但是人不能一辈子背负着这种困苦的情绪生活吧?
我是说,他只活这一次啊。
“那么你呢?你的一秒钟回答。’”
他问。
我抬了抬眉说:“这就不太公平了,毕竟客观上我的思考时间比你多得多。”
他小幅度地耸了一下肩,“好吧,我不介意。”
“其实这个问题就类似于,如果是世界末日,你会想跟谁在一起?在一起做什么?”
“可是反过来想,我为什么要等到世界末日?”
我走近他,蹲下后隔着不远的距离凝视他,“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等这个时间点?”
“你的时间不是只凝固在这短瞬的一刻,对吗莱姆斯?”
他微微侧头看我,并不说话,只是苦恼地笑着,眼睛有些雾霭重重的。
“原谅我,如果我太多管闲事的话。”
我说,“但事物是展变化的,如果你觉得生活里充满凝滞跟阻隔,不如想想我预设的那个情景。”
“再有没有比那更糟糕的了,是吗?”
“所以你总是预设一个更坏的情景来摆脱眼下的困境?”
“是的,”
我点点头,“我从那之中得到一些无所顾忌的勇气。”
“那是我欠缺的东西…”
他摆弄了一下自己的手指,声音低得如同呢喃,“告诉我,索妮娅。”
“你知道了是吗?”
他问,声线绷紧后显得失真,“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
我叹了口气,没忍住拍了一把他的膝盖,“你能停止这种蔑称吗?”
“在我朝你脸上挥舞拳头之前。”
“但这是事实,索妮娅,”
他苦笑了一下,“我不算是个完整意义上的人类。”
“请不要用你的马人朋友来做类比,索妮娅,”
他打断了我,“这不是同一件事,事实就是在所有生物中,我这样的是最不受欢迎的。”
“而我们都知道这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