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言看了眼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的纸窗,语气中也带着无奈。
想了想,又安慰道:“这场雨总不会连续下上几天,只住一晚,明天尽早离开,不会出事的。”
和尚出门倒是方便,睡破庙坟地就行,连吃的东西都不用花钱,可他们现在伪装的身份是普通百姓。
而且现在破庙都住不得,因为没睡上大通铺,就跑去租个房子才更加的扎眼。
没多久,伙计端着小菜与饼子走了进来,将托盘放在桌上,都没在意宗言的感谢话,就转身离开了。
态度稍有怠慢,但人家没当面表现出蔑视,已算敬业了。
几人现在可没心情管自己是否遭到了歧视,早饿得前胸贴后背,用最快的度吃了一顿饭,就准备休息。
房间不大,床榻却足够睡上四个人了,只是挤了些。
可他们不能一起休息,依旧要有一人值守。
宗言还是第一班,他盘腿坐在椅子上,等床上鼾声响起,外面大雨落下,才缓缓合上眼睛,进入了空灵的状态……
已经有很多事可以证明,宗言就是个倒霉蛋。
他断言大雨不会持续很久,结果,这场大雨竟下了整整三天,而看这架势,似乎还没完。
坏消息是,因为苍龙江水暴涨,这几天根本没有一艘渡船靠岸。宗言四人,与一帮旅客一样,彻底被困在了此地。
好消息是,这么大的雨,后面的追兵大概率也过不来。
不过,宗言虽能用这种借口安慰同伴,他自己却有些上火。
转天一起床,他就感觉浑身无力,要说话,却先咳起来。
身为主治大夫,正观一向对病人的状态很关心,见状忙上前把了脉。
其实,在清净寺,宗言一直在吃药,正观开的药虽不能彻底根治病症,但在温养维持下,他感觉自己身体着实好了不少。
可这次匆匆外逃,根本没有煎药的条件,他被迫断了几天,加上天气变化,本就免疫力低下,难免得病。
正观神色如常地向宗言问了问情况,良久后才点头:“你只是受了风寒,而且之前吃的药需换几味,问题不大。”
说罢,与老和尚低语一阵,戴上斗笠就冒雨出了房间。
这段时间,其他人要么老、要么小,要么不便露面。出门买东西或与店家交涉这些事全是宗言的工作。
但眼下身体虚弱,正观只能扛起这个责任。
好在他出前,还特意察看了自己的伪装,向伙计问了药铺的位置,就脚步匆匆地离开了客栈。
小镇虽不大,还是有药铺方便来往客商的,正观索性也将携带的药草进行了补充。
他买的有不少药材极为珍贵,付了钱后,不敢耽搁,又急匆匆回到了客栈,顺便跟伙计要了罐子。
然后马不停蹄,午饭没吃,身上湿衣服都来不及换,就给宗言煎起了药。
别说,他的医术确实了得,宗言服下后,睡了一觉,状态已然见好。
第四天大雨还是没停,宗言连喝了两天药,感觉状态不错,让其余人放心了不少。
乌云满天,天黑得也早,宗言觉得自己睡的太久,干脆就承担了守夜的责任。
可是,就在其他人刚睡下,宗言才摆出打坐的姿势,耳中便隐约听到了马蹄声。
他悚然一惊,一个猛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