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和太常寺将水6道场的事情准备妥当,如期举行。
在此之前,皇帝可怜流民,便开恩留下一部分在京城,送往王侯大臣们的田庄中成为佃户。
至于留下之人的名单,自然是太子去定。
十月十五,下元节,水6道场在废旧的东宫开始。
流程为第一日,在东宫迎亡灵。
第二日,将亡灵送往大相国寺度供奉,再诵经三日。
孟晏云只觉得想笑。
这不过是老皇帝自欺欺人,想将端韶太子的亡灵送出宫罢了。
否则既已度,何须供奉?
正午,东宫,命妇官员们用膳休息,诵经的僧侣们换了一批,诵经声还充斥在东宫中。
趁着休息的时间,不少命妇都想上来与孟晏云攀关系。
孟晏云心知皇帝让她带领命妇,不过是把她当成不被端韶太子的亡灵排斥的吉祥物,觉得她能安抚端韶太子的在天之灵,并没有其他意思。
现在她也没有结党的意图,便以身体乏累为由,没有见其他人,只与祖母和母亲在偏殿休息。
见往日活泼跳脱的小女儿变得这么稳重,姚氏的心里五味杂陈。
罗氏心反倒是宽些,拉着孟晏云的手,慈蔼道:“比刚回来的时候气色好了些,瞧着也有些精神。千好万好都比不得身体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就是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
孟晏云喜笑颜开,捧着热茶俸给罗氏:“祖母说的是,祖母也要保重身子,日日给我们耳提面命才是。”
看孟晏云有了笑模样,姚氏也不再苦着脸。
事已至此,不如往前看。
说了一会儿话,秋白说承懿郡主来了。
别人不见,承懿郡主自是要见的。
除去她们都知道萧珞丑事的这个原因,承懿郡主与祖母和母亲私下的交情也不错。
“老夫人和夫人也在啊。”
承懿郡主笑容满面的和几人打招呼道。
“郡主看起来倒是憔悴了些,想来年末翰林府的事情不少吧,前些日子我得了个保养的方子,吃了几副感觉还不错,郡主要不试一试。”
姚氏神情关切。
承懿郡主叹了一口气,左右瞧了瞧,见没有闲杂人,才小声说道:“我这心烦意乱的,怕是多少方子都补不好。”
“此话怎讲?”
孟晏云给承懿郡主奉上热茶。
承懿郡主喝了一口,用帕子拭了拭唇角,声音轻细,却十分恼怒:“真真前些日子被吓着了,吃不好睡不好的,吃了几副安神药,原本都有了好转,谁想齐王殿下又频频前来探望,真真见到他又想起那些事,又不好了,唉……”
果然,萧濬开始打秦家的主意了。
孟晏云看向承懿郡主,承懿郡主也正瞧着她,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
她们的眼中都存着了然。
承懿郡主这是想通过她,让她劝萧澈介入秦燕真的婚事。
但这件事是皇帝默许的,皇帝没有直接赐婚,想来是怕引起萧澈的不满而朝堂动荡。
老皇帝既需要萧澈的能力来保他的江山安稳,又忌惮着萧澈。
若是秦家自愿和萧濬结亲,那萧澈便没有理由不满,即便是不满,也是对秦家的不满,说不定到时老皇帝还想着能出面安抚萧澈,以换得萧澈死心塌地的孝心和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