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浮现在他眼前。
抚上他发顶的时候总是温柔,笑意挂在嘴角,音调永远轻软。
——“输也没关系,被偏爱的小孩,不需要夺冠。”
可如果被偏爱的小孩太多了呢?
思绪被手机铃声打断,他接听,“喂?”
凌祺声音很大,“阿也!睡了吗?”
陈闻也没好气道,“睡了。”
凌祺迫不及待,“调查结果马上出来了,我刚打听到。”
灯光仍刺眼,病房里的空气好似不流通,手机放在耳边,隐隐约约的电流声仿佛穿透了耳朵,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利落地翻身下了床,套上了外套出去,“嗯,你说。”
“排除了刑事犯罪的可能性。”
凌祺义愤填膺,恨恨道,“领航的手脚够干净的,把事故责任全部都推到了一个死人身上。明明就是他们怕东窗事发,特意派人撞死的——”
“死无对证,就不要说了。”
陈闻也穿过长长的走廊,往天台上走,道,“撞人的人,具体身份信息有了么?”
“有了。那根本不是个正儿八经的赛车手——一个二流子,社会闲散人员罢了,现在挂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车队上,一口咬死自己第一次参加比赛太紧张。”
“家庭关系呢?”
“无父无母,没结婚没对象,孑然一身。”
“是么,”
陈闻也沉吟下,道,“不急,再等等看。”
“对了,你身体恢复怎么样啦?”
陈闻也在凌祺心中形象太无坚不摧,导致他最后才想起来关心他的身体,忙找补一句,“大家都很想你。”
“没什么事,快出院了。我住院的这段时间有人离职吗?”
“……你想太多了吧大哥?你不就有点耳鸣么,这是什么大事儿,谁还能弃你于不顾啊?再说你也是马上要去F1的人了,谁会这么没眼色,放着大腿不抱?”
陈闻也懒得和他说车被动手脚的事,又问,“那有人请假吗?长假。”
“长假倒是有几个……”
“好,他们的信息发我——”
天台的铁门今天不太一样,好像被谁堵上了似的,陈闻也用了点力气才推开。
门“吱呀”
一声响,不远处的女人转过头来。
白大褂在深沉的黑夜中尤为显眼。她没戴眼镜,也没扎头发,长发被风吹抚着,凌乱地散在胸前。
纤细的手指捻在唇边,在黑夜中猩红一点。
她袅袅吐出一口烟圈,柔声笑道,“啊呀,真不巧——”
“被抓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