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照片盯了很久,喻文卿才意识到,姚婧又逃了。他拨她手机号码,关机状态。转头看向窗外,那栋最高的写字楼,深蓝色的玻璃幕墙从多个角度折射金黄的余晖,耀眼得很,不过已近黄昏,光线很快就暗下来。
搬到新办公楼快三年,喻文卿第一次想准点下班回家。下班之前,他叫陈思宇进来:“帮我查一下姚婧的航班信息,我要知道她去哪儿了。”
回到瑞景公寓,喻文卿问清姐:“太太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中午。她不让我问,也没说去哪儿。”
清姐迟疑着问出来,“她……没跟你说吗?也许和她妈说了。”
喻文卿走向过道尽头姚婧的卧房,进衣帽间查看。清姐跟过来,“太太带走的,都是冬天的衣服。”
“知道了。”
“喻总在家吃饭吗?”
清姐问。
“吃,随便做点吧。”
边看电视边等清姐的晚餐。吃完后,喻文卿竟然找不到事做,于是接着看电视。所有的台换了三遍,也没找到想看的节目。
他还有一种闯入别人家的异样感觉,到处看才发现窗帘、沙发,还有餐桌椅都被姚婧换了。也许还有别的东西也被换了,他不知道,不记得了。
明明都很新,干嘛老要换?
等到晚上八点,陈思宇的电话终于来了:“喻总,已经查到太太的航班信息,昨天下午的航班,s市转新加坡飞纽约,现在应该还在飞机上。”
“是登机信息?”
“是的。”
“有没有订返程的航班。”
“目前没有。”
“知道了。”
一个尽责任的秘书不仅仅是口头汇报,还会把查询图片给老板发过来。喻文卿看到登机牌信息,手机立马甩在一边的茶几上。
这种烦躁到无法做事的感觉,多少年没来了?
上一次,还是无比落魄的姚婧在他面前嚎啕大哭,要他在她和阳少君之间做选择。他有选择吗?他没有。因为她是姚婧。他放弃她,就好像把他的前半生也一起扔掉了。
她说“不要学业不要事业只要他”
的那一幕,在脑海里的印象太深刻,总让喻文卿以为,她的漂泊期暂时地结束了。他同时也知道,她仍是活在半空世界里的那类人,所以从不干涉她的创作和交友,支持她开画廊,也不和她诉说任何公司经营上的压力。
他要什么?如果姚婧对他也能有对等的了解,就会明白他所求的不多。他只要她安心地停泊在他的港湾里。
这几年不算太顺但还算“平稳”
的婚姻生活,让他对她的再次出走毫无警醒。他以为这场婚姻、这处大宅,不再年轻,相对富裕的生活,最主要的,有他和青琰,姚婧会永久地放弃流浪的冲动。
结果还是那个结果,好像这几年他们在感情上的投资、经营全打了水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