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朔认真而诚恳地说,“我和南河乌圆他们一样,心甘情愿做你的使徒。”
袁香儿:“可是……”
胡青伸过手来拉住她的手:“阿香
,我也想和你签订契约。逍遥自在的日子确实很好,但其实也很寂寞呢。人间那样热闹,有许多好吃的。最主要是有你,还有这些朋友,我也想和大家住在一起。”
她摇了摇袁香儿的手,“天天弹你喜欢的歌曲给你听,帮着师娘做好吃的给你,让我住下来吧,行不行?”
袁香儿眼眶有些发热,她觉得自己的心房好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这一路走来,长辈的慈爱,伴侣的柔情,朋友的挚诚使一种名为幸福的东西填满了她的心房,甚至多到从心底满溢出来。这本是世间至珍至贵的东西,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幸运,能够得到这样的多,多得让她得有余力,捧起这种温暖的珍贵之物,再将之转赠给身边更多的人。
……
孟章悄悄跟去时家兄弟居住的院子,在两兄弟的挽留下,终于别别扭扭地同意留下来住上几天。被时家兄弟好吃好喝照顾着,学着做起了不称职的母亲。
韩佑之锁上祖宅,和虺螣一起回到了山里。但虺螣总还隔三差五带着他到人世间游玩,时时也到袁香儿家中拜访。
院子里的梧桐树上歇息着一只漂亮的蓑羽鹤,胡青时时坐在树下弹着悠扬动听的琵琶。
云娘晾晒衣物的时候,小山猫,小狐狸,小锦鸡在她脚边热热闹闹跑来跑去。
两只小树灵在院子里扎稳了根,总喜欢坐在院墙上看着街道之外的行人。
南河虽然已经
渡过离骸期,依旧勤练不休。他对渡朔口中提到的长生不死药十分介意,找袁香儿要来水灵珠的雌珠,时时拿出来看一看,
这样的日子过得快乐又悠闲。
这一日,袁香儿趴在院中的石桌上睡觉,一位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的老者,穿着一身华美的绸缎衣物,缓缓走到她的身边。
“醒醒,袁小先生,醒醒。”
他笑眯眯地喊。
袁香儿揉了揉眼睛坐起了身,“您是?”
这位老者看起来十分眼熟,她却一时想不来。
“你或许忘了,在你年幼的时候,我们曾在你的家乡见过一面。”
老人对她说。
袁香儿顿时想了起来,在她还只有六七岁的时候,某一天和家里的姐姐弟弟们走在田埂上,是有见到过这样一位老者。那时候她还没有拜师,身边的人除了自己没有人能看见这位老者,将她吓唬了好大一跳。那之后没多久,师父就到了村子里,把她收为徒弟,带回了阙丘镇。
“原来是您啊。”
“老夫乃是两河镇的河伯,你家乡门前那条溪流和两河镇的河水水脉相通。”
老者捻着胡须笑盈盈地说起往事,“当年受自然先生之托,前去你的家乡寻找他的小徒弟。他说他占了一卦,是一位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我顺着水路到那里,一看见你,就知道是你没错了。”
“是吗?原来是师父请您去找得我。那还真要谢谢您了。”
袁香儿遇到师父的故人,高兴
起来。
难怪那时在这位老者出现后不久,师父就很快找到家里来了,她这才明白。
“先生这些年没在家,老夫也就一直没来搅扰。想不到时光如梭,你已经从一个小姑娘变得这般大了。如今这个院子,还是和先生当年在的时候一样热闹啊。看来小先生很好地继承了自然先生的衣钵。”
袁香儿不好意思:“哪里,我之所学不过师父的皮毛而已。”
那位河伯却整了整衣袖,恭恭敬敬给袁香儿行了一个礼,“如今两河镇上,有一妖物横行,祸害百姓。老朽无力驱赶,特请袁先生出手相助。”
袁香儿正要说话,那位老者却消失不见了。
她一下睁开了眼睛。
正午的庭院里,蝉鸣声声,院门好好地关着,乌圆和锦羽在脚下叠在一起打呼噜。
除此之外,身边空无一人。
原来只是一个梦而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