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敬看了看置在案上的匣子,确实很适合装上那么一把杀人凶器,于是南宫敬捋捋须,道:
“极乐楼这个算盘不知打了多少年了,其中的心机深得很。”
龙三笑摆摆手,叹气道:
“我龙某管不了许多了,这剑送到唐门,以唐家堡的实力倒也不怕有人来抢!”
南宫敬笑了笑:
“是不怕普通人来抢,若是得罪了朝廷,只怕唐门几百年的基业也要毁于一旦。”
“怎么说?”
龙三笑觉得南宫敬话里有话,非同小可。南宫敬小声道:
“尚不可知!只是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龙三笑连忙道:
“你我两家交情这么深,振远镖局也是在南宫家手上讨一口饭吃,有什么话,您直说!”
南宫敬便直言道:
“这镖,龙兄若有机会能被人抢了去就抢去罢,不要赔上自己的性命,还有,龙兄的千金,南宫世家一定会替龙兄找回来,不要有后顾之忧!”
龙三笑听了这话不由得沉默了,他走镖几十年,就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把镖送到,如今临了临了,要他轻易放镖,他自问做不到。
可是听南宫老爷子的口气,他龙三笑八成是九死一生,无福再享天伦之乐了。
龙三笑沉默良久,终于下了决心,道:
“龙某死而无憾,只望南宫兄他日寻到小女,替她找户好人家嫁了。”
南宫敬听了这话不由叹了口气,这走镖的都是倔脾气最讲气节,他南宫敬再劝就是辱没了龙三笑,于是南宫敬只好答应。
千里之外,华山之巅,风雪漫天,从这山望到那山,皆是苍白。
这遍野的白色里站着一个雪人,这个雪人怀里抱着一架长长的古琴,七根弦上皆落了雪。
那个雪人拂了拂琴弦,便絮絮弹了起来,这曲子很悲,悲得让人觉得这弹琴的人要从这巅峰跳下去了结了生命一般,可是偏偏这曲子到了至悲的境界,又慢慢回转,恰若春水冲开了坚冰,渐渐流进了深不见底的湖底。
于是,这山、这雪、这人、这琴,融为一体,十分和谐。
只是,这和谐的气息里突然有了剧烈的波动,那弹琴之人将琴狠狠摔在地上,扯了嗓子就冲那华山千重万重的峰峦喊道:
“长——乐——去——死——”
这一声喊真乃惊天动地,吓得华山方圆百里内的野兔们都掉了魂躲回了洞里,更让在黑衣楼地宫里喝酒的长乐打了好几个冷颤。而说这话的人眼神很愤恨,这个人正是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