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政委本来都快要睡着了,后来听说覃秀芳在元宵灯会上失踪了,他哪还睡得着,赶紧爬了起来,回办公室等消息。
等到快十二点,总算等到秦渝回来。
“怎么样,人找到了,没事吧”
毛政委立即迎了上去问道。好友苦苦找了十来年的女儿要是在他眼皮子下出了事,那他以后哪还有脸去见老秦啊。
秦渝放下帽子“没事。”
毛政委瞅了一眼他黑沉沉的脸,挑眉道“你这副谁欠了你一大笔钱的表情可不像没事的,到底怎么回事对了,她这么大个人怎么会失踪,是天色太暗,走丢了,又或者是认为的”
秦渝拿起他桌上的另外一个杯子,倒了一杯冷掉的茶,一口喝掉,这才开了口“是有个人蓄意报复她,用亲闺女做饵骗她上了当。她这个人心软,看到大冬天的那么大个孩子站在路边哭”
听完事情的经过,毛政委直骂娘“连自己的亲闺女也能利用,这家伙也太不是东西了吧别说,覃秀芳这善良的性子跟你娘还挺像的,她没事吧”
“没事,对方的目的是问她要钱,钱还没拿到手,没伤害她。”
秦渝补充道。这算是昨晚最值得高兴的事了。
闻言,毛政委大大地松了口气“那就好,她要有个好歹,我没法跟你爹娘交代。哎呀,真是的那个家伙怎么还没来这小子也太墨迹了,磨磨蹭蹭的,都等他老半天了”
听到他的嘀咕,秦渝抬头睨了他一眼“你到底派了谁来保护观察覃秀芳”
“急什么,等人来了,你不就知道了”
毛政委打起了哈哈。
秦渝放下茶杯,冷笑“怎么,怕我知道坚决反对”
闻言,毛政委端详了片刻他的脸色,陡然意识到了什么,笃定地说“你见到沈一飞了”
挑明了,秦渝也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拧着眉,直接说“换个人,他没个正形,流里流气的,我怕他把覃秀芳给带坏了。”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俩还跟斗鸡一样,见面就吵,都多大的人了。”
毛政委也是无语。本来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的关系应该有所好转了才对,哪晓得还是老样子。
这两个小子从小一块儿长大,十来岁就凑到一起打鬼子,按理来说,应该是铁得不能再铁的关系才对。谁知道两人的性子,一个沉稳严肃,一个跳脱不按牌理出牌,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碰到一起总是掐起来,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俩有什么生死大仇呢。
其实就是纯粹的不对付。秦渝看不惯沈一飞这种轻浮跳脱的作风,沈一飞从小就叫秦渝老古板,总爱故意惹秦渝生气。两人就这么吵吵闹闹了十几年,成了冤家死对头。
秦渝不理毛政委的感叹,就咬死了一件事“换个人,我不想他接近覃秀芳。”
毛政委纳闷了“沈一飞虽然性子跳脱了一点,但他拧得轻,在正事上从不出漏子,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你干嘛非要让他走怎么,你们俩今天见面又生了过节”
“谁跟他生过节了”
秦渝否认。
毛政委一摊手“那不得了,你干嘛还非要赶他走。”
但没当面吵起来,不代表两人关系就和谐。秦渝只要一想起沈一飞当着自己的面就调戏覃秀芳,还有覃秀芳那副明显对他另眼相看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这才第一次见面呢,覃秀芳就不掩饰对沈一飞的好奇和好感,要继续相处下去还了得呢。
这覃秀芳要不是他妹子就算了,万一是,他自己都还没捂热乎的妹子就要被死对头给拐走,以后最看不惯的人还要当他妹夫,他还不得怄死啊
而且覃秀芳离过婚,虽然他不在乎这个,但世俗在这里限制着,沈一飞年纪轻轻前途无量,青睐他的女人不少,他能娶覃秀芳吗
别覃秀芳被他勾得神魂颠倒了,他屁颠屁颠跑了,别徒留覃秀芳一个难过。
秦渝觉得,基于覃秀芳很可能是他妹妹这事,他得管一管,将这个还没生的事就掐死在苗头里。等调查结果出来,覃秀芳若真是他的妹妹,那她的未来他都给她安排好。他手底下有个兵长相不错,出身也没问题,自己又机灵肯干,是个可造之才,也是妹婿的不二人选。
而且哪怕看在他的面子上,覃秀芳嫁过去也不会受委屈。怎么也比跟沈一飞这个花孔雀折腾来得强。
“反正不行就是不行,毛政委,我严肃要求换人。”
秦渝坚持道。
毛政委一个头两个大“我都写信告诉沈一飞,覃秀芳很可能是你妹妹了。让他去看着她,保护她,再顺便调查调查她,这一时半会地你让我上哪里再去找个跟沈一飞一样机灵聪明的人而且沈一飞的任务也不光是盯着覃秀芳,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在暗处调查江市的可疑人员,跟咱们配合,一明一暗,争取早日找出云狐。你说你现在让我换人,我上哪找这么合适的生面孔去”
秦渝想了一下沈一飞打扮得花里胡哨,流里流气,宛如从十里洋场中走出来的风流公子哥的模样,心像,还真没人比他更适合打入敌人内部。
如果纯粹是覃秀芳的事,他可以要求组织换一个人,毕竟这是他们家的私事。但涉及云狐,一板一眼的秦渝做不到因私废公,因为私人感情而耽误工作,沉默了几秒,他只能不大情愿地认可了毛政委的决定。
毛政委见他不说话就知道他是同意了。秦渝一向以大局为重,做出这个决定不稀奇。毛政委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你要相信沈一飞,他不会胡来的。你看他这么多年,虽然干出了不少让人气得牙痒痒的事,但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也没招惹过女同志。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秦渝心说他是不放心覃秀芳。
不用沈一飞勾搭,覃秀芳的眼珠子都差点粘到他身上了,沈一飞若是再招一招手,那傻姑娘哪里还跑得掉啊
秦渝担心不已,但这种隐忧又没法跟毛政委说,只能闷闷地说“我知道了,走了。”
毛政委还以为他想开了,美滋滋地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这边,秦渝离开了毛政委的办公室后并没有睡觉,而且悄悄避开了岗哨,出了部队大院。
走到半路,迎面过来一个人,哪怕天色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但秦渝还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他停下了脚步“沈一飞”
沈一飞捏着下巴,嘻笑“真感动啊,你还记得我。我都以为你忘了我呢,怎么,秦营长特意来找我的那咱们借一步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