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狼孩被绑成了蝉蛹,只露出了需要剃毛的地方,任凭他如何挣扎,最多只能在地上滚几圈。
他用吃人般的目光狠盯虞稚,虞稚却根本不在乎,气定神闲地坐下,品着新送来的茶叶,看得他窝了一肚子气。
秋儿将泡沫糊在狼孩的脸上,开始仔细的剃毛。
其实除开长得又长又杂乱的头,狼孩的脸上没什么毛,只是黑得如碳般,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团黑毛球。
半晌后,冬儿提着热水走来,看了看正在低眉看书的虞稚,绕得远远地把热水倒进浴桶。
热水在寒冷的冬日腾起温热的雾气,狼孩好奇地睁大眼睛,耸了耸鼻子。
秋儿将他杂乱的头剪掉,只留下了及肩的一部分短,又把尖锐的指甲剪掉,终于露出了一双正常人类的手。
当冬儿端着最后一盆热水走进来时,狼孩坐在凳子上,地下是一大摊黑毛,除了皮肤黑黢黢的之外,与十岁孩童无异。
当然要先无视他凶狠的眼神和怪异的身姿……
最后,秋儿和冬儿齐心协力抬起狼孩,把他丢进了浴桶中。
“呜呜呜!”
狼孩剧烈挣扎起来,对第一次触碰热水的他来说,跟要把他煮了没什么区别!
水花四溅中,两个丫头什么都做不了,直到狼孩逐渐适应,安静下来后,她们才开始帮他洗澡。
虞稚从书中抬起头,便看到了一桶“墨汁”
,不禁嫌弃地皱起纤眉。
为了给这个小野人洗澡,足足折腾了一整天,直到夕阳西下时,才终于把他捯饬干净了。
两个丫头已累瘫,靠在墙上手指也抬不动了。
满天红霞,橙红色的光芒倾泻大地,为雪白的世界染上光彩。虞稚逆光而来,解开了狼孩身上的所有束缚。168168jxs
狼孩伸出自己的爪子看了看,非常不适应地抓了抓,整张脸都皱到了一块儿。
虞稚仔细端详着他。
皮肤黝黑,浓眉深眼。穿着一身大号的家丁衣衫,身材劲瘦矮小。举手投足间全是悍野的邪气,犹如黑夜中夺人性命的暗器。
厨房送来了晚饭,虞稚便去了正屋吃饭。
为了不让狼孩一个人待着闯祸,她把狼孩也拎了过去。于是乎,狼孩便要眼睁睁地看着她吃。
眼巴巴地趴在椅子上,哈喇子流了一地,两个丫头想笑不敢笑,瞬间不觉得狼孩可怕了。
冬儿好奇地问道:“小姐,他有没有名字啊?”
闻言,虞稚微微挑眉,她都没想起来这茬,是该取个名字。
可是叫什么好呢?
“他看起来黑黢黢的。”
冬儿痴痴地笑道,“就叫小黑吧。”
小黑?!
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农夫这么唤过那条傻狗!
狼孩猛地一回头,穷凶极恶地盯着冬儿,吓得冬儿登时不敢说话了。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霎时间又清零了。
秋儿看了看虞稚,很好奇小姐会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是像称呼小猫小狗似的名字,还是正儿八经人的名字呢?
狼孩似乎也想要个名字,直勾勾地盯着虞稚,期待着她能说出一个狂拽酷炫吊炸天的好名字!
对上狼孩的目光,虞稚的脑海中回想起了南玉瓒手拉长弓,对准狼孩的画面,想起了自己面对滔天权势时的无能为力。
两个字脱口而出:“鸣珂。”
话音落下,秋儿的眼神微变,心神一震。
鸣珂……指显贵之人,身居高位者。三小姐给一个狼孩取这样的名字,心思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