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轻轻蔑一笑:“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夏侯殊是不会来了,赵真和种旭等一些曹魏旧族士人也不会再追随于你。”
钟英冷笑两声:“一介女流之辈安敢如此?”
雨轻毫不留情的回击道:“倘若家父尚在,尔等鼠辈安敢如此?”
钟英眼中略有一丝惊诧,幽幽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雨轻对面前这个心中只有仇恨的人感到无比的痛惜,说道:“身份只是一个简单的标签而已,不能代表一个人的全部价值,而你太在乎自己的身份了,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的生死,但是我在乎,他们都是为了恢复各自家族昔日的荣光才选择与你结盟,而你却带着他们的家族逐渐走向毁灭,他们已迷途知返,如今只剩下你自己孤军奋战了。”
钟英似乎注意到雨轻身上佩戴的象牙镂空雕葫芦香囊,他曾经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在年少的他一筹莫展迷茫困顿的时候,那个人给了他一些帮助,自那以后他们也时常来往,后来便没了那个人的消息,但是他一直将那个人视为知己,且是平生唯一的知己。
此时钟英已经猜到了雨轻的身份,认真打量着她,说道:“这么看来你能从繁阳镇上的大火中逃生,也并非侥幸,而是胸有成竹,可你羽翼未丰,又能给予他们什么呢?”
雨轻语气坚定道:“我什么也没有给他们,只是帮他们脱掉了枷锁,让他们做回真正的自己,合作是建立在彼此信任彼此尊重的基础上,我从来不会强求。”
“他们愿意与你合作,因为你是曹氏宗亲后人,说到底你还是靠着自己的身份,才勉强扳回一局,不过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他们了,这是我沥尽心血酝酿已久的战争,就凭你们,根本拦不住。”
钟英自以为看透了她的心思,她却肃然道:“你挑起无谓的战争,不是在替父报仇,而是打算给颍川钟氏再次安上一个谋反罪名,想要彻底毁了钟氏一门,你的父亲、钟邕和钟毅他们的惨死,是你心中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杀父之仇相比,你更恨同族的冷漠。”
钟英目光瞬间破碎:“当年若非他们舍命保护,我根本不可能存活下来,可他们却被生父钟毓出卖,用以保全钟氏族人,如今的钟家能够享受安逸和荣华都是用他们的鲜血换来的,钟家亏欠父亲的,我要通通讨回来!”
雨轻摇了摇头道:“就算你做了这么多损害钟家的事,钟雅还在为你着想,想放你一条生路,因为你是他的叔公。”
钟英苦苦一笑:“他这个小小的中书郎还真把自己当成钟家未来家主了,他有那个能力吗?”
雨轻答应了钟雅,绝不会让钟英落入任何一方手中,更不能让司隶校尉的人现钟英的存在,一旦钟英身份暴露,势必会被颍川士族和王浚拿来当替罪羔羊,那么陆云在颍川之战也就输了。
雨轻直截了当地说道:“你现在可以从这条暗道走出去,也可以跟我走另外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