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在市面上找一个摊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街面上的露天摊子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地里有自己的规矩,谁摆在这儿,摆多久,卖什么都有讲究有规矩,一个萝卜一个坑。
幸好文安是捕快,经常在市面上活动,消息很灵通,有他帮忙才迅速找到了这处热闹位置。这原先也是卖吃食的,是个烧饼摊,最近摊主改做了其他生意,这位置才空出来。
“哟,你们是新来的吧?这位置可真不错,你们很会找呀。”
刚把东西放下边上卖柿子的大婶就笑着同他们讲话。
春桃抿嘴嘴笑笑,并未直接回答那大婶的话,转了个话题道:“大婶子,您卖的这些柿子水头真好,一定很甜,生意很好吧?”
那大婶也是个健谈的,听见春桃夸她,赶紧拿了两个柿子往春桃手里塞:“甜着呢,自家树上摘的,你尝尝看。”
初次见面不好白要人家的东西,刚好春桃篮子里有一些卤花生,便抓了一把塞到大婶子的手里,让她也尝尝滋味。
徐志将板车上的东西卸了下来,一样一样的整齐摆好,等他们的摊位支起来,太阳也已升得很高,差不多到了饭点。
卤汁是在家提前熬好的,今早只要放在锅上热一热,加一点水便可以卤菜。不一会儿,锅开了咕嘟咕嘟的冒着泡,香味顺着风能从街头传到街尾,都不用吆喝,这香味就成了招牌。
食客们闻着香味走来,对摊位上的两锅卤味充满了好奇,纷纷坐下来尝个新鲜。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很快就有了第二个,第三个,不一会儿摊位前就排起了长队。
比起其他摊位上的肉丸面、鸡蛋面,春桃他们摊上的卤味面、葱油面并没有贵多少,且滋味却完全不一样,不仅味道新鲜,分量也比其他摊位上要多。
“春桃,你累了吧?坐下来歇会儿,手腕疼不疼?我帮你揉一揉。”
从晌午前一直忙到半下午,终于得了空闲,春桃坐下来用手帕扇着风,惬意地眯了眯眼,对徐志道。
“我不累。”
春桃心想,只要有钱挣,再累她也能扛得住。看见钱她就浑身轻松,浑身都舒坦,妥妥的是财迷。
徐志知道春桃心里高兴,他也一样,没想到这买卖做得如此轻松,完全没有遇到困难,可见有时是自己吓自己,前怕狼后怕虎,不去做这事就永远做不成。
早上出来的时他们备了二十斤面条,十斤卤菜,十斤素菜。原先春桃还担心量准备的太多,没想到生意如此之好,太阳还没有落山食材就卖的差不多了。
徐志揉着春桃的手腕往后瞧了眼:“还有五碗面就卖光了。”
话音刚落,文安从街口走来。徐志想他介绍春桃:“她叫罗春桃,我媳妇儿。”
“总听徐志提起你,今天总算见到面了。文安大哥,我得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找到这处好位置,我们还不知去哪儿摆摊呢?对了,还有上回的事儿,也多亏了你明察秋毫。”
春桃笑着说。
文安的性子和徐志略有几分相似,便是不善言辞。春桃说了一番话,他轻轻的颔首便算打了招呼。
“文安大哥,我煮碗面请你吃,你尝尝看,滋味不赖。”
文安摇了摇手:“今天是你们第一天开业,我怎好白吃白喝。”
“都是兄弟,客气什么?”
徐志攥拳在文安胸前轻碰两下,拉着他在桌前坐下。
他俩聊天说话,春桃在灶后下面条。看文安的体格也是个饭量大的,她下了两倍的面,煮的透透的以后用凉水过了一下,然后浇了一勺汤,加了满满两大勺的卤菜才端上来。
这一碗面真材实料,在别处可吃不着。
文安吃了一大口:“就凭这面的滋味,没有我帮忙,你们照样能卖得好,酒香不怕巷子深。”
徐志自豪的挺直胸膛:“我媳妇的手艺自然不差。”
听着徐志一口一个媳妇,春桃脸上直发烫,他们可还没成亲,
很快,剩下的面全部卖光了。春桃和徐志收拾好东西,准备回村,隔壁摊位的大婶还剩下不少柿子没卖完,见他们要走,又和春桃搭话:“刚才那位官爷是你们的老相识?”
这位大婶什么都好,为人也很热情,但就有一点不好,特别的爱打探隐私问东问西。
“第二次见,您说认得不认得。”
春桃说完,冲大婶子挥手道别:“我们先回了,明儿见。”
走在回家的路上,太阳刚好落山,红彤彤的夕阳如绸缎一样挂在天边,格外绚丽多彩。春桃一边走一边绞弄头发。
入了八月,傍晚的风有一丝凉,少了盛夏的燥热。两边的山林里传来动听的鸟叫声,白色的、黄色的蝴蝶在草丛中翩翩飞舞。
走着走着,春桃哼起小调来,她的声音很清脆,唱起歌来就像黄鹂在叫。
徐志被春桃的好心情感染了,眉眼间也带着点点笑容。他拖着车走在前,一边走一边听春桃唱歌,唱完了一曲春桃问:“徐志哥,你还想听什么?”
“兰花草。”
徐志想想说。
“好哩,这歌我会唱。”
春桃脆脆的应了,安静的山林里回荡着她优美的歌声。
头一回正经做买卖,头一回出摊就如此顺利,春桃心情自然雀跃,他俩个是唱着歌,哼着小调回到村里的。
家里头文桂芬和罗友良记挂了一天,生怕他们的买卖做的不顺。
“爹娘,我们回来了。”
听见春桃的声音文桂芬心中立刻有数,这准是成了,春桃那丫头声音里透着信儿呢。
夜里吃过饭,徐志在院里教罗小弟剑法。春桃冲了个澡,刚洗过头,头发湿漉漉的披在背后,她拿着一把梳子,一边顺发一边看他俩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