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人没理会农人们,停在了一棵大树旁。它把手按在树干上,开始了音调拗口诡异的吟唱。
那声音一出,许郁就感到头皮发麻。声音像细细的虫子一样钻进了他耳朵,从耳道进去,在他大脑中搅拌他的脑浆。
“啊……”
他痛苦地抱住了脑袋,额角的血管一抽一抽的。
在蛇人的吟唱中,它手爪触摸的大树一节节枯萎发黑,茂密的野草以它站立处为圆心腐烂开来。
许郁惊呆了,这是……这是什么法术?
就在他要无法忍受这种吟唱声时,蛇人终于停下了。它头也不回地游走回了密林深处,已经树叶全部掉光的干枯大树在它身后树身断裂成一段段,轰然倒塌。
农人们欢呼起来,上前用绳索和撬棍等简单工具将一棵棵枯死的树挪走。许郁和一些力气小一些的女人则被安排去清除枯死杂草的草根。
许郁明白了为什么靠着如此原始的工具,蛇山文明能在热带大森林里开辟出一大片耕地了。
原来靠的是蛇人的法术。
因为蛇人可怖的外形和蛇山文明的人祭习俗,许郁很反感这种生物。
但看蛇人帮助农人们开荒,也许蛇山文明并没有像他想象中那么血腥黑暗?生产力相对其他新石器文明还算先进?
许郁又干了一会儿活,干到腰酸背痛,日头升到正中天,到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劳作终于停止了。
许郁十分庆幸,这种高温下再开荒,他非得脱水而死了。
农人们躲在阴凉里,吃着几个老妇人集体送来的食物,大多数果子,不如现代经过培育的水果好吃。还有些淀粉类植物做的饼子,也缺乏盐和油脂的调味。对许郁这条现代人的舌头来说很难下咽。
吃完了东西,许郁看到丛花带着一个五六岁的男孩来了。看到他,那孩子倒腾着小短腿朝他跑过来了。
“阿舅!”
看到这一幕,丛花笑道:“阿滚喜欢和你玩呢。”
许郁想起来了,这是丛花的儿子,阿滚。
他嘴角抽搐,丛花在现代还是高中生的年纪呢,就有这么大的孩子了。
阿滚皮肤黝黑,小胳膊小腿结实得很,是个虎头虎脑,健壮讨喜的孩子。他的眼神盯上了许郁没吃完的野果。
反正许郁也吃不去了,就把野果都给了阿滚。
阿滚对于许郁瞧不上的酸涩果子十分喜欢,把那些小果子一个个仔细地吃完了,圆鼓鼓的脸上沾满了紫红色的果汁,黑亮的大眼睛渴望地看着许郁。
许郁一笑,就索性把所有果子都给了他。
旁边的农人们都陆续吃完了饭,但没去田地里,而是去了另一个方向。
许郁奇怪他们去干什么,来自大系的记忆并不全,他想不出接下来要干什么。想了想,他只好问丛花:“他们要去干什么?”
丛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大系,你整天都这么糊涂,不怪阿爹总是打你。今天是一年之中月最圆的日子,要开始今年的选人了。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能忘?”
许郁哑然,看来大系的名声不好啊,偷懒不干活,整天迷迷糊糊什么都记不住,让姐姐十分嫌弃。
选人?选人干什么?
许郁被勾起了好奇心,和丛花和阿滚,一起朝其他农人离开的方向跟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