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胡扯!上星期你才跟我说孩子们大了,周瓒来那么勤,他俩又处不到一
块,怕别人背后说闲话。现在你倒无所谓了?”
沈晓星说得口渴,手刚又拿起茶杯,看到杯里那橙红透亮的液体,醒悟道,“这茶叶和胎菊不错啊!”
“就是!”
祁定点头。
“周瓒送你的?”
沈晓星斜着眼说。
“就是!”
祁定说完觉得不太对,险险躲过妻子的铁掌。
广告时间,祁定摘下眼镜擦拭,正色道:“其实阿瓒也不赖,玩心是重了点,可年轻人谁不这样?以后会收敛的。只要他真心对小善好就行……”
“放屁!”
沈晓星也顾不上自己高级知识分子的文雅,“你这个墙头草,一时一个样。你这几句话是我上个月才讲过的,那时你还说怕女儿降不住他,在一起会吃苦头!”
关于小善和阿瓒的事,他们夫妻俩背地里不知讨论过多少次,所有的可能性,好话和坏话都颠来倒去无数回了,祁定哪记得那么多,只能苦着脸认错。
周瓒已经坐了起来,见祁善回来,懒洋洋地说:“反应那么激烈,怕周子歉知道了心里不痛快?”
祁善不吭声,这在周瓒看来即是默认了。他面带嘲笑。
“他第一天认识你?一个男人真心和你好,他应该主动接受你的过去……”
“我有什么过去?说得好像我和你有过见不得人的事。”
祁善不悦道。
“何必那么着急撇清关系?话都不等我说完。我们当然没什么。我的意思是,要让周子歉接受你一直以来的
生活方式,而不是你改变自己去适应他。男女之间这种事,你还太嫩了,现在不占据主动,以你的德行,以后多半会被他欺负。”
“放心吧,除了你没人整天惦记着欺负我。”
祁善坐在床沿,没好气地说,“谈恋爱我是没你有经验,可我至少知道两个人要相互为对方考虑。”
周瓒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等着她往下说。不料祁善等了一会,不耐烦道:“我的意思是,你该走了。以后不许招呼都不打就到我房间里躺着。”
“我真该把你的行李扔大街上,省得亲自送来还得看你的脸色。”
周瓒脸上有些挂不住,“我找女朋友的时候也没疏远你!”
祁善想都不想就说:“那怎么能一样?”
“哪不一样?只有你们是纯洁的爱?”
“是比你纯洁一丁点。”
周瓒忽然笑了,“他对你纯洁,对别人可未必。”
在祁善疑惑的目光中,他把一张纸片扔到祁善的床上。祁善低头看,那似乎是一张某娱乐场所的结账单,背面潦草地写了一行数字,是子歉的私人电话号码,沉重透纸的字迹也很熟悉。
“你的男朋友在你面前是正人君子,背地里却给一个刚认识的KTV公主留电话,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谁知道这东西是你从哪里弄出来的。他给别人留电话,为什么会到你手里?”
周瓒发现祁善乍一听说这件事,首先不是质疑周子歉的为人,而是揣测
他的居心,由此可知在她心里是怎么定位他和周子歉的人品的。他气得差点跳起来,幸而想到自己今天过来不是和她斗气到底的,这才暂时咽下了这口气,冷冷道:“我看他们眉来眼去,事后塞了那女的一点钱,她就给了我这个。要不是怕你被人骗了,我犯得着去做小人?”
祁善木着脸将那张纸片捏在手里。男人嘛,在外难免有应酬,何况子歉是阿秀叔叔的左右手,替他出面打点人情,偶尔逢场作戏,这都不算什么,可是……
“出去玩的人多了,谁会当真?可是玩完了还给那种女人留联系方式,我该说你的新男朋友傻,还是夸他实在?”
周瓒一语道破祁善心中的犹疑。
他好整以暇地坐着,等着看祁善的表态。谁知祁善沉默了一会,将纸片揉成团扔进了床前的垃圾篓。
“子歉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没准这个女孩子和他有什么渊源,我自己会去问他。以后你别再做这种事,我和他的问题不需要你插手。”
周瓒暗暗咬了咬牙后槽,他不是没有后招,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对祁善说:“行,我懂你的意思了。今天是我多事,以后我会少来你这里的。”
他说完将原本戴在他身上的耳机也扔到祁善腿上。
“喏,这是你要的耳机,我煲了五天,声音勉强可以入耳了。”
祁善想要一副新耳机只
是用来玩网络游戏罢了,免得晚上下副本时妈妈听到她房间传出的“吓人”
声音老是过来敲门抗议。周瓒朋友多,其中就有做音响线材生意的,他说会给她弄副合适的。祁善对不了解的领域向来没有什么要求,至于周瓒常挂在嘴边的“低频细节”
“声音的松紧度”
她并不关心,只要这玩意儿能发出声音就行了。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