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阮半满拍抬手,十指穿过黑色蓬松的乌发,隐隐的痛意产生,他忍不住揪人头发,嗓音含糊不清喊痛。
靳越舟直起身,比他高出一个身量,半阖眼看他,“阮阮要自己洗澡了。”
说话时粗粝的指尖不断抚上印上齿痕的脆弱锁骨。
宋阮大脑信号接收能力极差,似乎没理解靳越舟的意思,直到对方略略撤步,两人距离开始拉远,惶惑的情绪争先恐后涌上心尖。
洗澡的意思是他要单独一个人。准确信号终于因对方撤离的动作连接成功。
他不想一个人。醉人的温热骤然离开,宋阮急得要哭,语言功能半丧失,委屈说不出话传达给泪腺,浓密的睫毛蒙上一层委屈的潮湿。
靳越舟终于似有所感,很体谅地询问,“阮阮想我帮你洗澡?”
对方一口一个阮阮,布下无害的天罗地网。
醉醺醺的白猫完全不是对手,顺应对方跳进陷阱,宋阮点头作答。
有力的手掌覆上宋阮大腿,靳越舟靠近再次低声询问,声音魅惑又性感,像是世间最顶级的乐器才能发出的音质,“是阮阮同意的。”
宋阮害怕他跑了,两腿再次将人腰身夹住,以为这就万无一失了,很满意地点头回答,“是的,阮阮同意的。”
浴室水汽氤氲迅速攀升,工艺打磨做糙的玻璃遍布水珠,人影模糊,依稀能辨识后面人的动作。
花洒的水柱砸在白色地砖上,淅淅沥沥的水声,而宋阮的世界却是无声的,视觉潮湿不断拢上水雾,狭隘的空间里只够看清楚一个人。
一场淋浴下来,五脏六腑都泡得绵软,融化。宋阮醉酒的状态不甚清明,似乎迷醉的程度愈加深。
夜深,银月光辉愈发亮,晚风拂过湖面掠过稍有虫鸣声噪的树木丛林,柔情蜜意的热意在燥热的空气中蒸腾加温。
一夜无梦。
宋阮再睁眼醒来,眼前陌生的环境和房间装潢让他大脑懵了一瞬。
脑袋枕在绵软蓬松的枕头上,身下是舒服的床垫,绝对不是宿舍的硬板床!两条胳膊两条腿被束缚的感觉似曾相识。
关键是嘴巴,舌尖试探性往外舔,刺痛感明显,浅粉的唇肉一夜也没消肿。
宋阮眨眼再眨眼,他没有醉酒断片,可怕的是昨夜发生的所有一并争先恐后涌入大脑。
红唇的肿痛微不足惜,身后被熟悉又陌生的热意包围。
宋阮保持醒来的姿势不敢动,思绪漫天乱飞,一开始回忆自己喝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明明尝起来和甜水没什么区别,怎么会喝醉。
记忆线时间点渐渐落在楼梯间,落在大街上、出租车、浴室……耳根子到脖颈,宋阮后知后觉红得彻底。
酒有问题还是人有问题,为什么自己像只发了情的猫还缠着靳越舟亲。
天!
宋阮一旦开始思考,自己五脏六腑都快吓得跳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