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破灭”
画上等号也是过于武断。说不定当他与所有女同事斩断乱七八糟的关系以后,现在正以平静的心情过日子呢。也或许跟其他四个人一样,今后也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然而,只有第二个男朋友,要这么看来,会是个唯一的例外,因为他已经死了。
再也不
可能重新来过。
假使造成他送命的“破灭”
与围井小姐有关的话——假使他是因为围井小姐才跳楼自杀。
虽然是有些粗暴的逻辑,但如果要以此进行思想实验,倒也没有任何阻止的理由,反而有尝试的价值。
“所以请先在这里停下来思考一下,厄介先生,你在听到围井小姐告诉你这些事情的时候,不觉得隐隐约约有哪里不对劲吗?她说自己对‘当时正在交往’的对象被霸凌一事并不知情。围井小姐好像是这么说的,你不觉得这样很不正常吗?”
“……”
她那天的描述听起来像是在责怪不知情的自己……但明明是同班同学,而且虽是两小无猜,也还算情侣关系的对象在班上持续被人霸凌自己却不知情,仔细想想的确很不对劲。
不知情这种主张,感觉和“对发生霸凌情况毫不知情”
这种样板声明有异曲同工之妙,可是,如果她早知情,状况会有何不同?
“其实她才是霸凌的首谋——嗯,应该不至于吧。因为现在我们是在想一些自杀不是因为霸凌的可能性。”
“没错。我假设的正是相反的情况。被霸凌的他接受围井都市子小姐帮助的可能性。这样也比较符合你所描述的——围井小姐富有正义感的性格。”
我不确定围井小姐是否从小学时代就是那种性格,但是那样的确比较合情合理——比起假设她就是欺负人的小孩,或者是明
知有人受到霸凌却置之不理的情况合理得多。
只是这么一来,就没有她必须隐瞒这件事的理由。
帮助受到霸凌的同学是非常了不起的行为,并不是需要害怕侦探拆穿的事情。不过,倘若她认为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也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好拿出来说的吧……
“受到霸凌的男孩、出手相助的女孩,假设两人的关系因此更进一步,变成感情融洽的同班同学……或许会成为班上同学冷嘲热讽、起哄调侃的对象呢。”
“也是,毕竟小学四年级……才十岁左右吧。”
若是充满正义感的女孩挺身而出,保护遭到霸凌的男孩子,在班上引起“搞什么嘛,你喜欢那家伙吧”
之类的起哄调侃也不奇怪,而充满正义感的女孩,大有可能不会屈服于那样的挑衅。
今日子小姐热情洋溢的视线,看着感觉宛如走进死胡同的我这么说。
“到这里,‘今天的我’比‘昨天的我’多了一个优势,因为‘今天’又比‘昨天’多了一项推理的材料。”
“多了一项推理的材料……应该没有什么新增加的情报吧。”
“请你仔细想想。如果是今日子最爱的厄介先生应该就能明白喔。”
好沉重的期待。
还有,拿自己的名字作为第一人称的今日子小姐真让我受不了。
“给个小提示的话……我已经活用了一次那项特权呢。好了,请你把答案说出来吧,我最爱的厄介先生。
”
“我最爱的厄介先生究竟是……啊,有了,我明白了,是电话对吧——是我在电话里向围井小姐报告调查结果时衍生出来的谈话。”
“正是如此。真不愧是厄介先生,真的比较厉害呢!”
是跟什么比。
严格说来,我也把当时的通话内容告诉深夜前来我住处拜访的今日子小姐了——换句话说,她口中“已经活用了一次”
的,应该就是围井小姐那句“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委托她”
的发言。
因此,虽然对于这项“新增情报”
有点在意,可惜当时讨厌我的今日子小姐实在太困了,这么一想,写在我胸膛上的这篇文章,或许就像深夜写下的情书。
所以内容才会那么肉麻。
“可是,我和她的对话内容有什么问题吗?除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委托今日子小姐’以外,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细节吗……”
“不是细节,而是主题。‘如果答案不能让我满意,我就要让你破灭’的宣言,你难道不会有点在意吗?”
问我在不在意的话,这根本已经不是在不在意的问题了。因为我可是边发抖边为这句话烦恼了六个小时。
“我并不是不能明白围井小姐求婚被拒、愤愤不平的反应,但是对她居然不能理解心地善良的厄介先生是有多么用心良苦,真的只能用‘遗憾’二字来形容。”
今日子小姐才是心地善良。而我的用心良苦才是令人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