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知徽摆摆手,巴不得他赶紧走。
直到周遭彻底没了生人的气息,他拿起大刀仔细用指腹摩挲了几下刀刃,才向着一处紧闭着的房门走去。
左晏衡坐在正堂,手里捏着一封来的无比及时的信,狗啃般的草书一眼就能瞧得出写信之人的着急。
鲁知徽前近关门。
温青传信说,杜戈青与柳州勾结,要假意推萧凤棠上位,还要拉拢鲁知徽,并附上了那句只有柳州和他才知道的暗语,信中还提了长骑军,说他南下的踪迹已然暴露,让他千万小心。
左晏衡只是思考了一两番,便将这封信甩在了鲁知徽面前。
鲁知徽看着那句熟悉的暗语陷入沉思,他与柳州自小相识,当年他还只是个小小的提笔官,而他也只是允凉王身前不值一提的小人物,那时候雄心未壮,一同结伴游玩,柳州曾亲言,不笑花贱负,莫愁雨横生,前路迢迢,自有功成名就的一日。
鲁知徽不信杨飞云,对这封信也同样深疑。
左晏衡并未弯绕,他将一切摆在了明面上任他抉择。
也把自己和他放到了同一场赌局里,当了一次彻彻底底的赌徒,一旦鲁知徽选择反水,他的处境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安稳。
鲁知徽沉默许久,“我谁都不信。”
左晏衡将信缓缓折了起来,这样,大概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不过。”
他话没说完,“如果你能将这批兵交给我,另外保证不杀萧凤棠,我可以应你,不动那些歪心思。”
他在跟他谈条件,“你这是在向朕要兵权?”
“是。”
只有将兵权牢牢的握在手里,他才能有保护萧凤棠的筹码和资格。
“为什么选择朕?”
他出乎意外。
“萧凤棠便是死,也不能死的不明不白。”
左晏衡若对他动手,他尚有能察觉的余力,可换作杜戈青,那才是真的防不胜防,比起为了允凉王报仇,他更想作为萧氏最后血脉的萧凤棠好好活着。
“好,我答应你。”
他若真心想护萧凤棠平安,小小兵权给他便是。
“你就不怕我今日要了兵权,来日就和杜戈青合谋杀你吗?”
“将军入仕,便一直跟着萧允凉了吧?”
“二十四年。”
“虽然我痛恨他,但不可否认,他能深信你这么多年,不是没有道理。”
鲁知徽并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感动,只暗骂了他一声狗屁不懂得小崽子,复杂的就要往外走。
“等等。”
左晏衡喊住他,“萧凤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
“鲁知徽,朕才答应放兵权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