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惠欢跺脚急道:“爹,这门不是我和嫂子开的。是方才大哥打开的,而大哥现在却不见人影,我和嫂子有些担心,想出去看看!”
萧大成闻言,心中也渐渐有些不踏实。虽说这天下多数地方都还太平,可还是有个别地方有人作乱。就在苏皖郡旁边的苏南郡,便有一股人数多达上千人的马匪。这些穷凶极恶的马匪行踪飘忽,而且身手都极为不弱。官府数次派兵围剿都是无功而返,拿他们没丝毫办法。听说他们偶尔也会流窜到旁边的州县,掳掠一些财物。前些天便听说洪峰县有一个庄子,被这些马匪洗劫一空,还被杀了不少人。生儿方才一下子就没有了声息,莫非……
这样一想,萧大成一下子急了。连忙伸手一指大门:“欢儿,你和你嫂子先把大门关上别动,等爹回去拿点东西!”
说着,萧大成连忙转身朝厨房跑。在厨房里拎了一把菜刀,又在灶膛前拿了一把火钳,然后回到正屋,跳上桌子把那挂得高高的红灯笼取了下来,交到身后跟来的有些不知所措的萧母手上,这才急匆匆的回到院子里,抢到大门边拉开门闩,当先闪了出去。
出得大门,外面的寒风刮得呼呼作响,将一盏灯笼刮得忽明忽暗。地上的积雪已经差不多有一尺厚,而且鹅毛大雪还在不停的向下飘飞。才走出去不过步,萧惠欢和秀荷便有些气喘吁吁了。特别是秀荷,她已经有了三四个月的身孕,在这样的天气里赶路,危害是非常大的。可不见了的是她的丈夫,谁也没有理由反对她跟上来。
一行人当中,反倒是萧惠涛显得最为轻松。手上拿着他那把捅死二黄的木剑,紧紧的跟在老爹的屁股后面,步履矫健,身形敏捷得如同一只猴儿……
一边走,萧惠欢和秀荷一边呼唤着萧惠生:“大哥……生哥……”
可是叫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回音。越是这样,一家子人越是着急。这大半夜的,人能去哪里?
走出自家院子近一百米之后,萧惠欢的脑子终于渐渐清醒下来。于是连忙叫住了在前面如同一只没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的爹爹:
“爹,不要这样乱走,注意看脚下的脚印!”
前面的萧大成这才想起来,这么厚的积雪,若是惠生自己走出去的,地上自然会留下很深的足印。连忙从萧母手中接过灯笼,撑在前面仔细的照着脚下的积雪,查看那上面的脚印。可这一看萧大成又傻了眼:
……怎么有两个人的脚印?
(天太冷了,一心是南方人,今年特别冷,冻的两只手都是麻木的,打字都很困难。看在一心这么卖力的份上,亲们多多支持啊,收藏,推荐,点击……)
卷一翩然而至再相逢
看着爹爹傻站在哪里半天,对着雪地上两个脚印研究了半天。萧惠欢一阵无语,又出声叫道:“爹,您看出个子卯寅丑来了么?有没有大哥的脚印?”
萧大成这时候心中也是万分焦急,闻言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欢儿你急什么?看出来了,其中一个是你大哥的……”
萧惠欢糊涂了:“那咱们就快继续朝前找啊,您还在看什么?”
萧大成答曰:“我在看另外一个脚印是谁的……”
萧惠欢闻言差点一个趔趄载到在雪地里:“只要照着大哥的脚印一路找过去,不就能知道另外一个人是谁的了么?凭脚印您就能知道另一个是谁,您又不是六扇门的人。这么冷的天儿,嫂子可是有孕在身的……”
一旁的秀荷也是一阵无语,怎么自己有了身孕,做什么事情都能拿出来说道一番?而且瞧这模样似乎还挺管用?果然,前面的萧大成听了萧惠欢后面那句话,一下子才想起来,自己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连忙把另外一个人的脚印丢开,顺着萧惠生的脚印一路追下去。临出发之前还回头叮嘱了几句:
“欢儿,你和你娘把细着些,照料好秀荷……”
萧惠欢对这个时而细心时而粗心的老爹哭笑不得,点点头表示知道了,萧大成这才放下心来,继续朝前赶路。
再往前走了近一里路,众人终于凭借依稀的灯笼光亮,看见正前方跌跌撞撞的走过来两个……呃,不对,是三个人。只是其中一个人不是自己行走,而是被人背着走的……
待这几个人走得近了,萧大成把灯笼凑过去一看,不由大为惊诧:“生儿,你这是……从哪里捡回一个人来?”
再一看旁边那个人,萧大成的脸色更是精彩得有若见鬼:
“沈九少爷?!!!”
后面赶上来的萧母和萧惠欢、秀荷等人,听见萧大成那一声叫唤。不由自主的也跟着愣住了:“沈九少爷?哪个沈九少爷?莫非是沈府那位庶子?”
萧惠欢上前几步一看,咦?奇了怪了,还真是沈府的那位九少爷。只不过,此时这位沈府九少爷,又和自己前两次见的时候有所不同。那张略显稚嫩的俊脸之上,此时显得饱经风霜。身上穿着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的棉布袄子,几处棉布破开的地方,还露出里面脏脏的棉絮,和以往浑身绸缎、玉树临风的潇洒模样有了天壤之别。如果说以前的沈府九少爷,在平民百姓的眼里是一只美丽的凤凰的话,那此时的沈九少爷,就像是一只……鸡,甚至连鸡都不如……
沈慎卿神情有些恍惚,这一年来的辛酸际遇,让他好好的体会了一次人间百态。如今从小和他相依为命的柴叔,性命危在旦夕,趴在旁边这个好心人的身上,他心中极为着急。想要快些找一户人家,哪怕是有一个柴房躲避着肆虐的风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