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和冷冷笑了两声,强压下心头欲喷薄而出的怒吼,一把掀起后罩房门口的挂帘,俏脸覆霜走了进去
屋内几人被吓了一跳,皆回头看了过来
其中一人,杜朝和认得,不就是前些天在树林里向沈时砚递上投名状的秦明远么?
杜朝和狐狸般的眼珠子不动声色闪了两闪
难不成沈时砚出了什么事,手都外派出去了,以至无人可用,不得不将一个本打算用以蛰伏盛京以图后援的人推到了幕前?
秦明远看着虽愣征了一瞬却又迅做若无其事状的杜朝和,呵呵笑了两声:“在下秦明远,奉九爷之名在些等候姑娘。”
杜朝和边点头致意,边探头看向罗汉塌那边
那远房姑娘正仰卧在其上,一张泛黄的脸上全无血色,房中圆桌上,坐着一位留山羊胡子的老大夫,另有一位医女正在床前为那姑娘诊治。
杜朝和未与秦明远寒暄,举步向罗汉塌而去,远看面如菜色,近看更觉颓丧
她转头轻声问那坐在桌前的老大夫:“这位姑娘如何了?”
她问得诚恳又急切,谁承想那大夫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不理她。
杜朝和瞠目结舌
好有脾性哦!
当谁不会似的。
当下杜朝和也不再管医者之间奉行的“若别有医者在施治,切莫插手”
的潜在行规,纤纤素指搭上那姑娘的脉搏
嗯,虽虚浮却有一股不屈之气,尚可
再扫视全身大大小小不下十余处的伤口,手臂腿脚的伤口都已细细包扎,就是胸口的致命伤似乎只是草草治疗了一下
杜朝和疑惑地抬头看向一旁的医女
那医女赶忙回答:“师傅说男女不便,只远远交代我该处理了一番。”
杜朝和大为惊诧,都说医者不分男女
这老大夫这会儿倒是矫情上了
杜朝和没好声气地白了那老大夫一眼:“老先生,您,您这是……”
杜朝和实在词穷,在矫揉造作和罔顾他人性命之间,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词
这老大夫年岁已长,胡子花白,且看他那磕了一角的医药箱,还有那已经用了好些年头的灸针,便知这老大夫行医多年救人无数,怎么样都该是她杜朝和尊敬的前辈
她应该做个有教养的姑娘,不能出言不逊
但是,这事吧,?着这姑娘的致命伤,只草草处理,实在是有些没道理
她润了润嗓子,抬起眼皮,想说上两句
那老大夫却哼哼了两声:“张牛小子不是去接你了吗?这姑娘一时半会又死了,再者说,九爷说你妙手回春药到病除,可医白骨活死人,就算这姑娘不幸,没等到你来她就去了,你也能让人起死回生啊。”
杜朝和简直是惊呆了,本为就大而明亮的眼睛,因为惊诧睁得更大了
不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