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朝和这些年走南闯北,什么人没见过,什么话没听过,什么阵仗没遇到过
扬州的万花楼里,公子温润如玉,抱着娇滴滴的娘子,说着不入流的荤话;漠北的兵营里,一帮莽汉五大三粗,夜深人静,总有各种吭哧声,闻之难堪;山东的绿林,各路英雄豪杰,搂着小娇娘,嘴里酒喝着,手上也不得闲,直往那柔软高峰处揉啊揉,全然不管脚下那刚斩落的人头滚了几滚
污言秽语已经很难让杜朝和面红耳赤了,刀光剑影也无法让她心生惧意,她被这烟尘滚滚的江湖调教得很油腔滑调了
她嘴角掀起一枚冷笑,幽幽双眸此刻尽是寒冰
洗碧上前猛地踢了一脚,直踢得那贼子骨碌碌滚了一个圈:“呸,恶心下流的东西!再嚷嚷就先把你舌头切掉,再把根子剁了,让你男不男女不女,自摸都叫不出来。”
恶声恶气,言语粗鄙,画面有声有色
王姑娘已然惊呆,连面红耳赤都顾不上了
她瞠目结舌地瞪直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杜朝和主仆二人,她见过的姑娘,行动时是轻移莲步,一步三挪,说话时是细声细气,掩唇笑三分
哪儿能这样粗声粗气,像个男人一样
不不不,男人都不这样,她见过的男人都不是这样的,都是风度翩翩,言谈举止斯文有礼的
杜朝和不知道王姑娘心里的道道,耳尖听到她连连抽气的细声,侧头疑惑地看了几眼,见她呆立着啥事儿也没有
便掉转头,恶狠狠地凶道:“说吧,你把那些姑娘都藏哪儿去了?”
“哼哼,我不说你能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呀!”
采花贼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得话也露骨下流
“哎哟哟,那娇滴滴的美人,身上一件衣服都没有,再没人去理会,你说,她是会冷死,还是会饿死,还有会想我想到死,啊哈哈哈哈哈哈。”
“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活着多好啊!我正缺一个试毒试药的活物呢。”
杜朝和右手虚撑着下巴,装模作样地凝神细想。“让我想想,先试哪种毒呢?”
“啊,有了!先试试媚色无疆,听说药力非常猛烈,听说,中了此毒,行房事会兴奋致死,不行房事,又会血管爆裂而亡。”
“不过,你那么想死,我又那么不善解人意,肯定不能如你愿啊,那就情之无边那了,听说啊,会让人心痒难奈,却动力不足,最后忍不住,直接挥刀自宫,偏偏这还不是完,切了还是想,还是想,抓心挠肺地又痒又不能,你说说,那该是多么精彩”
杜朝和说得有声有色,采花贼越听越心惊肉跳,脸上风云变幻,腮边肉一抽一抖地,瞳仁猛烈地缩放,他感受到莫大的羞辱和恐惧。
“臭三八,有种你杀了我啊!”
“杀了你?这么有趣的试药活物,我还没玩够呢?”
杜朝和从袖袋里掏出一酱棕色小瓶,慢条斯理地扯开瓶塞,倒出一枚黑色小药丸。
采花贼脸上血色极退尽,呈病灰色,“啊”
地大叫一声,“臭丫头,你敢动我?你知道我背后有谁吗?”
贼子张大嘴色还想再喊些什么,却突然瞪大眼珠,猛一翻白眼,口吐白沫,立时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