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去听着有些迷糊了:“三小姐,把银霜送回去也就罢了,还多送一个丫鬟,夫人难道想让人盯着表小姐?”
“银霜在母亲的霜云苑里住了几天,毫发无损就罢了,估计过得颇好,茵妹妹见着心里肯定不高兴,正好有新来的丫鬟,跟府里牵扯不大,茵妹妹只怕会想着把这个叫杏香的扶持起来,做另外一个大丫鬟,好压一压银霜在玉明苑里的威信。”
毕竟外院都是几个年纪比较小的丫鬟,调、教起来不容易。如今有个现成的,入府不久跟李霖敏必定牵扯不深,聂茹茵只怕是放心把人提拔起来。
翠竹眨巴着眼,听着是明白了,嘟嚷道:“三小姐,表小姐以前这般相信银霜,又怎会因为银霜在霜云苑几天就离了心?”
银霜跟着聂茹茵不是几年,而是将近十年了。自打聂茹茵进归德侯府,便一直伺候着表小姐,始终忠心耿耿又体贴细微,翠竹不明白聂茹茵如何会把一个忠心的丫鬟丢掉,宠信一个新来的丫鬟?
“茵妹妹这些年在归德侯府,只怕是觉得自己寄人篱下,银霜到底是侯府里的丫鬟,就算再忠心,跟着时日越长,心里依旧有个疙瘩。”
唐子嫣眯了眯眼,聂茹茵心思太重,想得又多,自然会远着银霜,冷一冷这个大丫鬟,看看银霜有没投靠到李霖敏那一边去,再作打算。
聂茹茵打算得挺好,却不知道人心,从来是不能观望谋算的,银霜这一次怕是要伤透了心,彻底跟聂茹茵离心了。
这一点,不正是李霖敏所期待的吗?
作者有话要说:表小姐要继续倒霉了~~~
☆、赠弯弓
赠弯弓
翠竹从来都对唐子嫣的话深信不疑,叫来相熟的小丫鬟盯着玉明苑,瞧瞧热闹,没想到却比想象中还要精彩。
“三小姐不知道,玉明苑可热闹了,新来的杏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事事针对着银霜,却又使出浑身解数讨好着表小姐。表小姐被哄得眉开眼笑,早不记得跟银霜以前的情谊了。”
她说着,不由叹气:“可怜银霜在霜云苑寝食不安地担忧了好几天,一离开就迫不及待地回到玉明苑,却没想到这么快表小姐就让人代替了她的位置。”
“有些人从来就明白自己的身份,比如杏香。”
唐子嫣也跟着叹息一声,聂茹茵疑心银霜,以为她拿捏住了新入府的丫鬟杏香。殊不知杏香从来都清楚,归德侯府的内院是李霖敏说了算,而非聂茹茵。
尤其聂茹茵的婚事和嫁妆还捏在李霖敏的手里,杏香也是,究竟是陪嫁,还是留在府里当管家娘子,都是李霖敏一句话的事。
可惜杏香心知肚明,聂茹茵却从来都没明白过。
“不提这些糟心事了,明儿的衣裳收拾可是准备妥当了?”
唐子嫣摇摇头,问起踏青的准备。
霍嬷嬷点头道:“衣裳已经挑好了,三小姐瞧瞧这一身如何?”
“嬷嬷挑的自然是好的,只要不扎眼就行。”
唐子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实在对出门踏青这事提不起兴趣来。
偏偏是皇后的邀约,根本不能婉拒,甚至不能不去,让她心里着实有些郁闷。
翠竹却快嘴快舌道:“三小姐,夫人让人送了一副细金头面,做工一流,听说是盈尚阁的老师傅亲手打的。”
唐子嫣挑了挑眉,又问:“其他几位小姐,母亲也送了?”
“是,大小姐也是一副金头面,其中一支孔雀发簪别提多好看了。二小姐的头面有一直金步摇,听说戴上后走动几步,流苏摇摆,衬得二小姐像仙女一样好看。四小姐则是一副银头面,极为精巧。”
翠竹果然是府里的万事通,张口便说的头头是道。
每人都有,唐子嫣这便放心了。看来侯爷这次是想撒开网,让她们几个姊妹都出去走走,让贵人瞧一瞧而已,倒没把谁推出去的意思:“既然是夫人送的,总不能都不戴,你取出来给我瞧瞧。”
翠竹快手快脚把锦盒取出,打开盒子,金灿灿一片。
唐子嫣一看,果然都是极为精致的,显然早早就下了功夫让人打的首饰。看来,踏青这件事归德侯早就知道了,要不然怎会有时间让人打首饰?
而且瞧着差不多,这些首饰却各有特色,最是与几个姊妹相衬。唐子茗冷若冰霜,高贵优雅,那副金头面足以衬托出她的贵气来。唐子娇身姿袅袅,一支金步摇让她少了几分娇弱,托起几分妩媚来。唐子瑶娇小可人,年纪不大,金头面未免显得老气,精致小巧的银头面却最为适合。
至于她,唐子嫣捻起锦盒里的一只镶着一颗小小蓝宝石的簪子。宝石不大,却是画龙点睛。既没显得太普通和寒酸,却又不至于扎眼,实在符合自己的性子和平日的打扮。
既不出挑,也没让人比下去。
唐子嫣很满意,点了点手上的簪子道:“明早就用这一支,其他都收起来吧。”
踏青而已,没必要整套头面都戴上,没得像个暴发户,出去必定要让那些贵人们笑话,丢了归德侯府的面子。
明儿要早起,唐子嫣早早就歇下了,只是临睡前,忍不住想起蒋光寒特意上门来提醒自己的事。
她翻了个身,缓缓闭上眼。不清楚蒋光寒目的为何,但是唐子嫣更明白一点,蒋光寒这样做绝对不会是为了她。
不是唐子嫣妄自菲薄,而是像蒋光寒的人,如何会为了一个女子而巴巴上门提醒?
必定是尚书令的家族有人想要入皇后的眼,只是不知为何,却视自己是碍脚石,便索性先礼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