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斯免听出来了,但目光懒懒从霍媛敏脸上扫过,也从口袋里摸了根烟点燃。
“刚好在你大学旁边,明天就搬到西苑去吧。”
霍斯免往后一靠,避开了霍媛敏的手,声音慵懒,“随你。”
*
“这芍药是小姑种的,”
老太太抚摸着一株开得正好的芍药花道,“那时候她才八岁,可机灵了,拿着株学校里的花就围着我绕,‘妈妈妈妈帮我种花’。”
“那时候多好了,可惜……”
老太太像是回想到些什么,不再清明的目光望向远方,“那时候没在意,我要是多点时间陪她,多关心一下她……她也不至于……”
后面的话消了音,苍老的手抚上椅背后那双修长年轻的手背,声音带着骤然苍老的哽咽,“所以矜白啊,奶奶做的很多事,是为了你好。”
“藏家只有你了,”
老太太道,“奶奶也只有你了。”
若说进门的时候还有演戏的成分在,那现在就剩两人,倒是难得的亲情时光了,藏矜白推着轮椅,老太太倒腾自己的花,商界的事随意提过,老太太看着湖中一对并蒂莲,忽然把话题扯开,“你觉得那株并蒂莲怎么样?”
“颜色好。”
“奶奶送你做标本吧。”
老太太道,“成双成对的看着多喜庆。”
藏矜白听出言外之意,只觉得头隐隐作痛。
“当年嚷嚷着洒莲种的时候才几岁,现在都三十了,”
老太太语重心长,“奶奶这两年身体也不行了,总想着啊,我们矜白要是能带着人回来就好了。”
老太太洒着鱼饲料,看着满池锦鲤一涌而上,“女孩也好,男孩也好,有个伴奶奶就放心。”
“当年的事是奶奶对不住你们,你心理的毛病何尝不是奶奶的心病。”
老太太道,“家业自有兴衰命数,但人不一样。人得去找,缘分可是可遇不可求的。”
“奶奶,您多想了。”
藏矜白接过老太太喂完的鱼饲料。
“听律彦说,最近在和个小男孩儿谈恋爱?”
老太太索性转头,摊牌了。
“……”
藏矜白无奈笑道,“没谈恋爱。”
一本藏本不单能当说客,能套出的话也不少。
“那就是有小男孩儿了?”
老太太一时喜不自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