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略一犹豫,最后还是继续开口道:
“就算,就算是府库不足,内府那里,也还有一些钱粮,虽然不多,但好歹也能应应急。”
李骧目瞪口呆。
陛下这个话真要被传出去,裴潜之流,怕不是要心如死灰?
什么在朝中抗大司马之锐,做梦去吧!
陛下为了支持大司马在前方作战,连自己攒下来的钱都能花出去……
天子能做到这一步,真可谓是明君贤君仁君矣。
臣子能做到这一步,真……入他母的让人羡慕嫉妒!
看到李骧没有反应过来,阿斗估计也是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觉得让人宠信连襟太过,于是他又改口道:
“算了,我还是给明文写一封信吧,叔龙你帮我送到大司马手上。”
“臣,领命。”
李骧一个激灵,连忙应了下来。
塞内,汉家天子与前方的大司马进行了坦诚而又有深度的交流。
而此时的塞外,弦声正紧。
“蓬!”
“别跑,兀那胡狗,下马受缚!”
离居庸关不远的地方,一小队轻骑兵正追赶着一群胡骑。
马蹄踏在已经变得泥泞的草地上,泥水四溅。
刚长出来的黄嫩草芽,才刚刚看到外面的世界,又被马蹄踏烂到泥水里。
由于地面泥泞的缘故,双方度都不快,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慢跑,导致这场追杀看起来更像打闹,显得有些滑稽。
但时不时“蓬蓬”
作响,然后呼啸着在空中飞过的箭矢,以及身后的呼喝叫骂声,却提醒着前面的胡人,这是在逃命。
两队人马,一前一后,一追一逃,很快就来到巍峨高大的居庸关下。
“到了到了,快,快!”
胡人用胡语激动地叫着,狠狠地抽着马屁股,让自己的坐骑拼尽最后的力气向前跑去。
“曹!怎么跑得这么快,竟然让他们跑掉了!”
后方的骑兵看着胡骑不要命地冲向居庸关,只得远远地就停了下来,并没有继续跟上去。
领头的队率看了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的属下,开口道:
“跑就跑掉了,急什么?”
说着,又看了一眼居庸关,“又不是跑到其他地方,他们进了塞内,后面可不是想出塞,就能出塞的。”
属下仍是唉声叹气: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这些人后面会变成谁的功劳,谁又知晓?还不如现在就落入我们手里,我们每人说不定还能分个两三缗……”
再看一眼快要掉到钱眼里的属下,队率“啧”
了一下,“这一次义从军收获不少吧?这两三缗也能让你这般失态?”
“队率你家大业大,自然看不在眼里,但我穷啊!家里妻儿都指着我吃饱饭呢。”
这个属下来自凉州,是这些日子才从义从军混编到自己队里的。
胡骑义从虽然顶了个胡骑的名字,但实际上也有不少汉人混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