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星洲沙哑地道“你不是我,我不该问你答案的,对不起。”
许星洲说完,不等秦渡回答,就躲进了厚重的被子里头。
许星洲面前摆的问题极为现实,而且没有一个能得到解决许星洲无家可归,因而病也没有家人能照顾她,在病情过于严重时,有极大概率需要选择孤身一人住院疗养可如果不能住院的话,她也无法住在宿舍里,更不可能回到家乡独居。
她可能不能去那个她拼命争取来的实习岗位了,如果情况过于恶劣,甚至可能需要休学就像她初中时那样。
许星洲躲在被子里,小口小口地喘气。
为什么活着会这么难呢,她想。她在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经过重重试炼捶打才活到如今,却还要面对无解的难题。
秦渡伸手在他身旁那团小凸起上,安抚地拍了拍。
在那天夜里,秦渡拼尽全力,才把许星洲伤痕累累的躯壳从深渊里抱了出来。
可是,她的灵魂还在瓢泼的雨夜中,在她六岁时坠入的深渊之中
像个孩子一样,绝望地放声大哭。
她等待着勇者的降临,等待着她的英雄的陪伴,等待那个英雄跪在地上,解开那个哭泣的女孩最疼的心结
许星洲抛出那世纪一问之后,秦渡还没来得及交答卷,她就睡了过去
秦渡其实觉得,有点憋屈
许星洲问的怎么办是指什么,秦渡心里其实清楚得很。确切来说,这些问题他在那天晚上找许星洲的时候都已经分析得差不多了,连方案都准备了五套,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和小姑娘讲,许星洲就呼吸均匀地睡着了。
秦渡“”
程雁似乎提过许星洲病后相当嗜睡尤其是她还经常掉小金豆子,掉眼泪这件事耗费体力,秦渡把被子掀开看了看,现许星洲还真是哭到睡着的,眼眶里还噙着小泪花。
她小时候是不是个讨人厌的小哭包
秦渡觉得又觉得萌又觉得不爽,把许星洲的脸揉了揉,还故意拍了拍。
拍不醒。
然后他从枕下摸出手机,看到了几条未读信息。
三十三分钟前,秦妈妈在微信上问“儿子,这周也不回江湾”
秦渡当时把手机给了许星洲,没看到,因而没回。
十分钟后,秦妈妈又问“你昨天接回家的小姑娘怎么样了受伤没啦你不回我我就去问你长洲哥。”
秦渡“”
秦渡立即解锁屏幕,打算回复自己亲妈,就现秦妈妈又来了一条消息。
“秦渡,我光知道你翅膀硬,没想到你居然敢忽视你妈三十分钟。”
过了会儿,她又说
“你妈我今天就要查你岗。”
秦渡“靠。”
下一秒,像是生怕世界不够糟糕似的,楼下的门铃叮咚一声响了起来
秦渡家在江湾,但他平时嫌家里人员进进出出还有门禁,一旦晚于十一点半回家耳朵就无法消停,因而平日不到万不得已的话,绝不住在里头。
而秦渡又是个不可能住f大破宿舍的人那样的话他宁可住在家里所以他平时就住在自己这套公寓里,做一个年轻又自由的neoney。
秦渡把阳台上的烟头两脚踢进角落,又检查了一遍陈博涛呆的地方,确保一个烟头都没有,他妈十分规律地、极其有秦渡风范地掐着秒表五秒钟按一下门铃,在按到第十二下时,秦渡终于把门开了。
秦渡开门就说“不是我不回,我手机不在自己手里。”
秦妈妈年龄近五十,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几岁,保养得当,背着一只书包,温和地对秦渡说“我们好几个周没见了吧儿子”
秦渡“三个星期”
“说实话,我也不想来你窝里啊,儿子你都这么大了,”
秦妈妈不太好意思地道“但是我不是来看你的。”
秦渡一愣“啊”
“啊呀,妈妈是想”
接着,秦妈妈踮起脚,小声地,对她儿子用气声说话。
“妈妈是想,偷偷瞄一眼那个小姑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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