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笑容近在咫尺,带着难得一见的纨绔邪气;撑在墙上的那隻手,手指在她头髮丝儿上缠了一道,轻扯一下。
纪星头皮一刺,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没个正形的样子,吓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面红如血,瑟瑟半刻,嗡嗡吐出一句:“再不敢了。”
他冷看她一眼,这才收了那副没正形的样子,恢復一贯的平静淡漠。
话已至此,他不打算多说,她是个聪明人,自然懂。
韩廷走到安全门口,刚要拉门,无意瞥她一下,女孩鼻尖发红,眼眶也红了一圈,似乎有点儿湿,但很快就忍下去了,只剩下颌角咬得紧绷。
韩廷原地停顿下来,对她说:“我无所谓。这点儿桃色绯闻对我没有半点影响。但你呢,你要有所谓,承担不了后果,就别走这条道儿。”
纪星不吭声。
韩廷冷哼一声:“你要无所谓,继续。”
他是真无所谓,拉开门离去。
“我有所谓!”
门已关上了。
纪星脸皮上仍然如针尖似的起刺,久久无法平息。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走捷径,只是她存在侥幸心理,不一定被发现。此刻被韩廷揭穿,她羞耻得恨不能钻地洞。可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这么做。
他那种人哪里知道,
有的人一句话的事,对另一些人却是沟壑天堑。
……
韩廷回到包间里时,神色如常。
曾荻上下扫了他一眼,没多说,给他舀了碗汤。
没过多久,隔壁间的人结帐走了。正巧服务员拉门进来送餐,韩廷往外头看了一眼,纪星恰巧也往他这边,目光对上,她惊了一道,立马匆匆移开目光。
门拉上了。
曾荻淡定喝着茶,等外头的动静都停息了,笑着说:“这小女孩挺有意思的。”
韩廷没说话,不甚感兴趣的样子。
“挺聪明的。”
曾荻又说,“很会利用资源,走捷径啊。”
韩廷说:“现在小孩儿都这样。”
“小孩儿?我倒没看出她未成年。”
韩廷没接话。
曾荻隔了一会儿,故作随意地问:“刚那事儿怎么解决的?”
她知道他性格,不给无谓的人担名。
韩廷问:“你什么时候关心起我工作了?”
曾荻脸上笑容收了收,真正想说的话已是憋不住了:“上次我说给你介绍,你不搭理。原来喜欢这一类的。”
韩廷不答,放下筷子,好笑地看她:“吃醋了?”
曾荻脸色一变,轻蔑道:“就她?”
韩廷觉得没意思起来,对这话题没太大兴趣,又没接话。
曾荻说:“我是看透了。你们男人都这样,喜新厌旧。”
韩廷说:“难得。承认自己旧了?”
曾荻嗔嗔瞪他一眼:“新或旧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男人么,从不会嫌身边女人多的。”
韩廷问:“你嫌男人多么?”
曾荻轻呼:“你今天非得跟我抬杠是吧?”
韩廷笑笑,拿餐巾擦了下嘴唇,说:“走吧。”
曾荻也不禁笑了下,虽然心里不舒服的问题依然没解决,但她心高,也不至于在这问题上过多纠缠。她亦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却迎到他面前,抬手伸向他的脖子,说:“你领带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