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点点头,将肩上的薄雪掸去,拉着伽萨上了马车。
数月前,沈澜曾给我写了封信。信中不外乎是问我身体如何,只在末尾点了一句,说我已经许久不曾回京,内里透露出些许责备之意。伽萨与我一合计,暂且将国内诸事托给了伽殷公主。后者傲娇了好一会儿,叫我给她带些渊国时新的绢花回去。
“皇上无子嗣,公子是自幼养在宫里的,最能抚慰圣心。”
老宦跟在车侧,与我恭敬道,“皇上这些年,很是思念公子。”
“劳皇叔挂念。”
我往口中丢了一颗雪山梅。
“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宦又说。
“大监但说无妨。”
老宦在车外斟酌一番,低声道:“公子在御前,万不可与人拉拉扯扯。”
闻言,伽萨扭头打量过来。我将梅核吐在帕子里,问:“是皇叔的意思?这婚可是他亲自赐的。”
“哎呦,皇上心里如何想,只怕公子比老奴更清楚不过了。”
老宦说。
我轻轻哼了一声,勾住了伽萨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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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别数年,沈澜的样貌倒是不曾大变,只是眉眼间的郁郁更重了些。
“鹤儿,你在风沙之地数年,受苦了。”
他坐在高位上,目光却像是被糖黏在了我身上。
我站起身敬酒:“劳皇叔挂念,不苦。”
“朕记得皇祖曾在京内设公主府,让你的姑姥姥、和亲的长乐公主与驸马一同住在京内,这倒不失为一个好……“沈澜自顾自地说起来。
“皇叔今日酒喝多了。”
我朝老宦使了个眼色,敛衣坐下,自顾自地吃了口软炸里脊。
老宦心领神会,连忙开始布菜:“皇上尝尝这道,黄焖鱼翅。”
“朕是说……”
沈澜挡住老宦的银箸,张口又欲言。
伽萨举起酒杯,起身道:“陛下,小王当年立誓,愿以万明千里江山养眠眠一人,陛下实在不必担忧。”
话已至此,又在除夕宫宴上,沈澜只能作罢,兀自喝起闷酒。
许是我坐得太近,仿佛听见他嘟哝一句:“你哪里有千里江山。”
未几,宫奴端着金盘上来,竟是一只整蟹。
“往年不都是螃蟹酿橙么?”
我看了看落在手边的银锤银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