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站起身,动了动腿,还是有些不利索。
可惜还没躲到身体痊愈,就被人催着去见上一面了。我看向眉心酝着郁色的伽萨,心中早已有了决定。
“五叔此时在何处?”
我问,“多年未见,我该去谢他。”
“这真是巧了,今夜王爷设宴,正说起请公子叙旧的事。”
她道。
“喔,果真是巧。”
我端详着那盘精致的糕点,“知道了。”
闻言,伽萨的目光已经落在了小宫女身上,仔细端详过她的容貌。我抬眸扫了他一眼,他道:“我同你一块儿过去。”
余光瞥过欲出言劝阻又露出畏惧的小宫女,我道:“我们家的事儿,你跟着掺和什么呢。御园里逛逛去罢,我一会儿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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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初暗,小宫女再次前来,引我去的是勤政殿。
我抬眼扫过这三个大字的匾额,对沈鸿的意思早已了然于胸。他神不知鬼不觉地起兵便是想事成后顺理成章坐上皇位,谁知中间隔了个我。
我虽不是能人,到底在渊京翻云覆雨一把,兴许是谁多了一嘴,想推我上位。
其实我哪里想要这个金座子。
“五叔。”
我入了偏殿见过沈鸿。他的脸庞被塞北的风吹得黝黑,不像沈澜那般养尊处优的模样。
“鹤儿,一别数年,你都长这么大了。”
他见了我,却不生疏,随手将一封泛黄的信给了我,“从八宝殿里搜出了这个,我想着,还是交给你好些。”
我接过那封信,娟秀的墨迹似乎还带着衣袖间浅浅的熏香。目光划过落款,竟是母亲写给沈澜的绝笔。
我心上一凛,将信整齐叠起,收进了袖中。
“五叔与我相见,当不只有此物相交。”
我打量一眼殿内的小桌,道,“听闻五叔这些日子顺藤摸瓜查出不少贺加兰因的残党,已尽数押入天牢候审,城中不少贺加人都辗转难眠。”
“喔?”
沈鸿撩开衣摆坐下,“我不过是想着多年未见,一同吃顿饭说说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咱们一家人,切忌彼此胡乱揣度。”
我随手拣了果篮中一只拳头大小的梨,“五叔好端端的让个面生的小宫女过来,话里话外都不离五叔。”
我啃了一口梨,“又偏送我一盘梨糕,怎能不叫人多想?”
他不置可否道:“关心罢了。既身在此位,自然要记得关心小辈。”
我笑道:“可见五叔这几日对我的挂念只多不少。”
末了瞥一眼那雪白的梨肉,又道:“我尝过那梨糕了,果真还是宫里做的好吃。只可惜少了样东西,怕不能入五叔的眼。”
“哦?”
沈鸿的身子微微前倾,饶有兴趣问道,“少了什么?”
“少了一记鹤顶红,”
我的目光滑向他,“否则五叔便不会对我如此牵肠挂肚了。”
沈鸿抬了抬眉,双目定定地挂在我脸上。我啃了口梨,抬眼瞧着他,半晌才“噗嗤”
笑了声,在小桌旁的椅上歇下。
佳肴满桌,一侧摆着只盛酒的玉壶,莹润光泽挂在壁上,幽幽的。
“说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