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欢呼起来,白晚舟喘着气,侧头去看淡定自若的易松青。
他故意放水了。
按照他瞬间就可以和自己齐平的速度,想要拿第一,简直比喝水都简单,他却像逗人玩一样,慢条斯理地跑的速度一样,然后最后假装输掉比赛。
难道他认出自己了?
应该没有,易松青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过自己,可能只是他的绅士风度作祟。
防晒口罩有些厚,跑完步的时候呼吸很急促,有些呼吸不畅,加上白晚舟到这边来之后基本就没做过剧烈运动,她的心脏怦怦直跳。
太阳光猛烈地洒落在地,整个操场都是刺眼的光,白晚舟口干舌燥,慢慢往草地上走。
颜知许早就准备好了水,准备白晚舟一过来就把水递给她,白晚舟慢慢走到颜知许面前,刚想伸手接过水瓶,眼底忽然一片雪花,同时伴随着呼吸困难。
这是中暑的现象,白晚舟很快反应过来,但她什么也做不了,现在的她眼前一片发黑,有些站不稳了。
颜知许眼睁睁看着白晚舟突然站立不动,头低着,眼神慢慢失焦,但又在不断眨眼,然后像喝醉酒了一样晃了一下。
“晚舟姐!”
她冲上去扶她,忽然一只穿着黑色衣服的手横在中间,骨节分明,手指长又结实,那人搂住了白晚舟,白晚舟往前踉跄一下,正好被手臂勾住,然后就像被泄了气一般,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易松青半搂着白晚舟,对颜知许说:“医务室在哪?”
颜知许指了一下操场外的方向,没敢出声。
保镖上前:“易总,我来扶。”
“不用。”
易松青微微弯腰,甚至没怎么用力,就把白晚舟横抱了起来,他只用了一只手,像搂婴儿的后背一样搂住,另一只手将白晚舟的口罩摘下,以确保她呼吸顺畅,然后才双手抱住背和大腿后侧。
白晚舟并没有完全晕,只是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易松青将她抱起,她反抗地想要推开易松青,但使不上力,反而成了软绵绵地拍了一下易松青的胸口,像是在撒娇。
易松青将她抱到了医务室,开了空调,喂了水后,他让保镖们在外面等。
很快,白晚舟迷迷糊糊睁开眼,看见易松青坐在床边,倒吸一口气,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
易松青看着受惊小兔般的白晚舟,难得脸上带了点笑意。
“我,我没事了,你快出去吧。”
白晚舟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声音闷闷的。
“嗯。”
白晚舟双手抓住被子的一角,露出一双都是水雾的眼睛:“你不问我为什么在这吗?”
“你想出现在哪就出现在哪,我限制不了你的自由。”
“你今天来参加运动会,易知野应该会很高兴。”
“他什么都没有说。”
“你还不是一样,高兴也不会说出口。”
“这样不好吗?”
易松青说,不是疑问或是质问的语气,而是陈述,似乎他自己也不懂,居然有种呆呆的感觉。
白晚舟想了想说道:“倒也不是不好,你平常工作上,这种状态就很好,只是在家里,至少面对易知野,有一点感情流露最好,不然你自己自我感动,易知野根本就感觉不到你对他的爱。”
易松青很认真地想了想,随后点点头:“知道了。”
白晚舟愣了一下,知道什么?他不会真要参考吧?自己只是随口说说诶。
白晚舟躺了一会儿,感觉身体好了些,闹着要起来,易松青没办法,只能让她把帽子口罩和外套脱了。
休息这段时间,比赛进程已经过了大半,最后一项是老师的比赛,小何跳绳跳的气喘吁吁,才三十岁不到的他被学生摧残的宛如年过半百的大叔。
运动会期间没有强制要求,学生如果比完赛,可以自由离开学校,易松青后面还有工作,打算先送易知野和白晚舟回家。
白晚舟上车时,她看见颜知许悄悄守在校门口,眨着眼看他们的方向,眼巴巴的像只等主人回家的大狗狗,别说有多可怜。
白晚舟想起从中暑开始就再也没和颜知许说过话,虽然她很懂事,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贸然出来,但白晚舟还是觉得应该要和她打声招呼。
不然她一个人太可怜了。
“你们先回去吧,我想起我还有事。”
白晚舟屁股还没坐热后座,弯腰溜了出去。
易知野坐在副驾,往白晚舟离开的方向看去,同样也在学生群里看见了颜知许。
他没说话,直接开门打算出去,易松青冷不丁的出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