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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莞等了足足一个多时辰,等得她急得不行,才总算把谢辞等回来了。
这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透了,乌云滚滚山雨欲来,他破开水面跳上来,一脸喜色:“我把竹筒给二嫂了!”
“真的!”
顾莞也大喜,谢二嫂是他们传信的最佳人选,太好了!
“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谢辞迅速穿上衣物,两人手拉手一路飞奔。离得远远,便听见官道上被雷声惊得马叫牛鸣羊羔乱窜的牟咩声,此处毗邻关门,民风粗犷,牛马牲畜商人最多,路上大群小群络绎不绝,乡里镇上大门小户比比皆是。
两人站在山岗上,看着乱窜的畜生和叱骂的解差,情不自禁对视了一眼。
当天夜里,两人摸进了一个大镇的一个大马商投宿的驿里。
暴雨哗哗下了大半夜,黎明前终于暂歇下来,值棚屋舍静悄悄的,人要么睡死,要么都被放倒了。
顾莞打开畜生棚的栅栏门。
她打听过了,这个马商富得流油,还经常打
骂下仆和畜生,为富不仁,姐就当劫富济贫了。
本来顾莞也打算,后续等钱实在用光没有的时候,就找个为富不仁的解决经济问题的。
古代不是很多这样的侠盗的嘛?
活人总不能被尿给憋死的,她行她也上了。
能在北地当大马商的,个个手上都有人命,也不算冤枉。
月黑风高,小雨淅沥,顾莞摩拳擦掌,一溜烟钻进马棚里。
谢辞也跟着钻进去了,如果只能二选一的话为了救母嫂侄弟们他能把命换出去,只不过,这偷东西还是破天荒第一次。
谢辞父亲在世时,曾教过他,为将者,当约束麾下,断不扰民,不掠取百姓一针一线。
所以就算曾经的他也没干过欺行霸市吃东西不给钱的事儿,哪怕一次半次,他就算离家出头兜里没钱也就钻进山窟窿里去罢了。
他多少有些不安。
顾莞留意到了,小声比比:“救人要紧,咱们先用着,等回头你发达了,就把钱给他还上。”
最多多算一点利息。
谢辞不禁点了点头,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跑到商队斜靠在院子围墙的旗帜旁,顾莞拉开,他认真地瞅了一眼。
两人做完这个,不禁相视一笑。
柴门门柱挂了一盏牛角风灯,一点朦胧的灯光照在谢辞的面庞上,他瑰丽如蔷薇花般的五官因染上微笑而顷刻变得流光溢彩起来。
少年稚嫩,额染风霜,剑眉浓黑,平添英气。
总算天无绝人之路,有了希望,他
情绪和神情都肉眼可见地好转了很多。
两人记下了马商,分头把马嘴绑住,之后打开栅栏门,把头马拉出来,谢辞翻身骑上控住,顾莞将畜生棚里的马匹驱赶着流水般冲出来,最后一匹她骑上去,赶着马一前一后,择个方向驱赶而去先藏起来。
只是无独有偶。
就在两人把马栓好藏住,乘着夜色回归小镇,打算天亮再稍稍跟进一下事态发展以确保万全的时候,谁知忽然又听见一阵沉闷的马蹄声。
小路望过去大约三四十丈驿舍的畜生棚,风灯被人悄悄取下,畜生棚无声打开,甚至对方做得比他们还多点,马蹄都用麦秆捆上了,群马落地声音很小,还有十几头肉牛。
“……”
顾莞谢辞面面相觑。
顾莞:“……难道,还有人劫囚?”
不过也不稀奇,毕竟徒流队伍这么多人。
两人只当是一起劫囚的,顾莞还很高兴地说:“嗯,那太好了,说不定,咱们还能互相借借力呢!”
事半功倍啊!
想想就让人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