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们还没到达转向位置。到达后,他们会释放一个虚拟信标来模拟月面车,随后他们根据我制定的导航路线绕向应急小队,和应急小队形成支援位置,相互策应。而你则需要持续监测他们的生理指标,如果出现突异常要及时处理并提供介入方案。”
许久之后,伊万的终端终于有了反应,收到亚历克斯一份简短的任务报告。
“我是亚历克斯,汇报任务情况。我们已经到达任务点,正在进行修复任务。监测站损毁情况比预计严重,太阳能板多处损伤,能源站触过载故障保护,目前评估是太阳风导致。吴刚在检查故障的高压电池组时生触电事故,通讯模块被高压电击毁,但人员安全,修复任务不受影响。”
“收到。亚历克斯替我转达,让吴刚这个老家伙注意安全。祝你们任务顺利,有情况及时汇报。另外让吴刚尽快恢复通讯,我有事找他。”
“听这话,任务似乎有些困难。”
那个一头白,代号白头翁的队医向伊万投去询问的目光。
“亚历克斯向我们传达的信息是在任务地点遭遇埋伏,目前按计划进行。情况比预估的严重,吴刚受伤,并且行动受到限制,但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无法和吴刚进行交流。目前情况还没出评估范围,不用介入营救。”
“那你向亚历克斯传达的信息是保证吴刚的生命安全。我们已经就位待命,随时可进行营救,并让亚历克斯尽快和吴刚建立沟通?”
“完全正确。补充一点,就是尽量获取他们之间的情报。这么大的动作,肯定有我们急需要知道的信息。”
“这个就是不通告共和国的原因?”
“不见得他们会一无所知!”
伊万有种无助的感觉。
“有些事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们所能看到的,并不是全部,所以在信息不对称的情况下,我的决策不见得是对的。但对当下情况的处理上,我们有得天独厚的现场优势。至于我个人来讲,我肯定不希望吴处于不可控的境地。但谁又知道共和国这步棋的用意是什么?现在一切行动只能在我权限内操作,你就该明白这是一次孤狼行动,出于我个人的意志,而非官方。说白了,就是我的个人秀,要我演一场为了兄弟两肋插刀戏码。成了,皆大欢喜。败了,我们都要为此负责,卷铺盖回家。”
“我看更多的是想混水摸鱼,又或者想坐收渔翁之利。看来你只是双方合作协议上的一道保险,危机公关的炮灰而已。”
“风险越高,收获越大!虽我不想当这个炮灰,但也没有选择!哪怕不为自己,为了吴,我也要上。只是你们,事后若有牵连,尽可以往我身上推,我能应付。”
“不要太悲观,相信亚历克斯。我的眼光到现在还没看错过人。这家伙远不是你看到的那样,只是天生一副木纳的样子。记住,没有哪个傻瓜能在人脑子上动刀子,而且他还是我的得意门生举荐的。”
我是亚历克斯·谢尔盖耶维奇。我原本是波列诺夫神经外科研究院的神经外科医生,我的专业是捣鼓人脑,在研究脑子的同时还兼修了数学和计算机aI模型,与此同时高精度机械臂远程手术操作也十分的娴熟。或许正是这些原因导致我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被导师外加直属领导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给调离了研究院。当我在新的部门报道的时候,有个自称白头翁的家伙问我想不想去空间站研究神经外科时,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事实证明,这些家伙没有一句说的是真话!我何止是上了太空,而且还去了更远多地方。我现在不单单要研究人脑,同时还要研究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因为我这这里,不单单是一位神经外科医生,同时还是神经领域的专家顾问,背地里还肩负着情报员的职责,最离谱的是阴差阳错还成了双面间谍。这可比我第一次打开颅骨面对脑子紧张多了。因为搞砸了,见上帝的可不是别人,而是我自己!
这是我第一次直接参与敌对国的行动!有点兴奋,更多的是紧张。之前私下里伊万一针见血的挑明这是害怕!他要我不用刻意压制自己这种情绪。一个叛徒,而且非专业情报部门的叛变者,没有经过专业抗压训练的人,表现的过于冷静镇定,反而是最大的破绽。我的人设就是被威逼利诱而叛变的怂货,主要是生命权受到威胁而妥协,所以胆小怕事是我对外的主要性格。
“亚历克斯,我们开始行动了。先从你下手,你继续拆卸太阳能板,我们会夺取你的终端,随后会关闭你的生命支持系统。你根据遭遇突情况合理反应,不要有过激行为和激烈抵抗,配合我们行动。你和吴刚分开后,我再和你介绍后续任务部署。”
我的微型骨传导通讯器里传来布莱恩的声音。虽然我一直在等待这一刻,但我的心跳不可抑制的开始加,甚至我的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所幸我的手很稳,没有中断的持续作业。被作业服包裹的我,看上去毫无波澜。突然我的近场传感器里传来两个人的靠近的脚步声,这太不严谨了,我身后出现两个人,我要是毫无反应,那才叫见鬼了!
我正要起身,就被人按在了地上,头盔死死按进地面失去了一切视野。随后我的双手被扣在身后,终端被拆卸了!我突然懵了,当我反应过来需要做些挣扎的时候,突然我的能源包也被拆了。这特么的我现在不单单没有了视野,连一切感官都没有了。头盔里一片黑暗,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一片寂静。失去生命支持和能源的我开始挣扎,因为生命支持系统的停摆,氧气浓度快下降,我开始呼吸困难,没有空气循环,也导致头盔里水气因内外温差而在镜面上凝结。另外因为没有能源供应,作业服开始失温。我身体因为汗液和失温变的十分寒冷,而头盔里却因为急促的呼吸又十分闷热。我开始有些慌张,我现在简直就是案板上的一头待宰的鸡,在这种情况下可以说直接面对死亡也没有什么区别。
而我持续在死亡的恐惧里,我知道骨传导通讯器是独立的,但此时也像失去了能源一样的死寂。看来情况有变,他们准备消除一切痕迹,连同我也一起抹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