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华点头:“那就劳烦嬷嬷了,我过来是给母亲赔罪的,这礼你送进去就好,若母亲消气儿了,我再来敬茶。”
“是。”
明嬷嬷接了香炉和香料。
张月华带着冯嬷嬷回去,走出了皇长公主的院子,冯嬷嬷忍不住哼了一声:“大夫人,咱们送出去的可是天下奇珍之一的降龙博山炉啊!”
“慎言。”
张月华往回走,抬起头看着公主府的一草一木,一个区区降龙博山炉算得了什么呢?自己要做这府里的掌家人!唯有成为主母,才会不用仰人鼻息,女儿的婚事让她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等,只会一点点儿的耗损自己的性命,已经快二十年了,轮也该轮到自己了!
皇长公主看着面前摆着的博山炉,确实漂亮,炉盖镂空作山峰状,鎏金工艺非常巧妙的勾勒出来纹路,如落日熔金洒满山峦的景象,炉盖和炉身的子母口对接处,两条龙栩栩如生盘在上面,严丝合缝,确实好工夫,炉座为一条身体盘曲的龙,两爪撑着地,昂头张口吐舌,舌上有一个极小的金珠,旁边一个人蹲踞在龙身之上,左手推开龙头,右手托举奇峰耸立的炉体,似有力举万钧之势。
“看来,这是问我要掌家之权了。”
皇长公主不屑的冷哼一声:“只是,她还真不是个能撑得起公主府的人。”
明嬷嬷递过来热茶:“老奴倒是觉得大夫人在服软,今儿大公子才回来,她就送这么贵重的礼来赔罪呢。”
“倒也是。”
皇长公主抿了一口茶:“若是她拎得清,也确实要为长安多盘算,长乐的脑子真没什么好为其盘算的。”
明嬷嬷看皇长公主的神态,顺着说了句:“大夫人这些年不争不抢,许是一时受不住郡主嫁庶子的委屈,但大公子的本事好,大夫人也是心里头明镜儿的,孰重孰轻,不会想不明白。”
皇长公主挑眉,她当初要不是因为长子从小就不良于行,怎么也不会选个商户之女作为长媳,张月华在自己跟前倒还是个顺从的,这么多年也就因为长乐的婚事跟自己闹了闹,她能为岳昶盘算最好,毕竟三个孙儿中,岳昶确实是可造之材。
“送了炉子,可有香料?”
皇长公主问。
明嬷嬷把匣子打开,送到了皇长公主面前:“有的,匣子里便是。”
“这是什么香?”
皇长公主素来喜欢香料,但这香料的味道竟是把她也难住了。
明嬷嬷赶紧说:“您是个中行家里手,老奴只觉得这味道沁人心脾,却不认得。”
匣子上没有写名字,里面也算不得精致,但小小一丸香料,竟散发着如此浓而不妖的香味儿,看来这赔罪的心思还真是诚恳啊。
皇长公主眯起眼睛:“我记得三十年前在江南出过一个调香圣手自称蔺山君,他的香料都是看似没什么稀奇,却能有奇效,甚至比道门的灵虚香还略胜一筹。”
“您不说老奴还想不起来,这博山炉是大夫人嫁妆里最贵重的一件呢。”
明嬷嬷说。
皇长公主拿过来香炉,看到香炉底下有款儿,仔细辨认后又惊又喜:“还真是蔺山君的物件儿,看来这香料也是出自蔺山君之手了!好!好!好!”
“老奴燃上?”
明嬷嬷可好些日子没见到皇长公主如此高的兴致了。
皇长公主摆手:“好炉配好香,容本宫先去沐浴更衣,再来品鉴!”
张月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端着茶细细的品着,她笃定老虔婆必定受不住那香料的好,呵,销魂,这可是蔺山君为了报救命之恩才答应给母亲制作出来的四十九粒香丸,其妙处啊,让老虔婆慢慢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