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婈连忙走过去,福礼:“臣妾给太妃请安。”
太妃拍了拍秦婈的手背,有气无力道:“快起来,不必多礼了。”
袁嬷嬷见太妃醒了,连忙将热好的汤药端过来,秦婈伸手接过,道:“嬷嬷,我来吧。”
袁嬷嬷点了点头,把药递过去。
秦婈跪坐在一旁,伺候太妃服药,药汁有些热,还冒着白烟,见状,萧韫连忙凑过去呼呼,可小孩子控制不好力度,一吹,药汁便洒了几滴。
萧韫意识到自己帮了倒忙,立马退后了一步。
孙太妃看着他会心一笑,转头对秦婈道:“这孩子总是让我心疼,倘若是那天来了,除了我那女儿,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他。”
秦婈喉间一酸,道:“太妃别说这样的话,来,臣妾喂您喝药。”
药汁很快见底,孙太妃拉过秦婈手
,慢悠悠道:“我万分庆幸,你能入宫来。”
秦婈恭敬道:“太妃处处护着臣妾,这是臣妾的万幸。”
孙太妃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伺候我哪有用啊,秦氏,这后宫里,终究是要有宠的,不然你养不了他。”
秦婈一僵,没想到太妃会把这话直接说出来。
“臣妾明白。”
太妃朝萧韫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过来,又抚着他的背脊道:“韫哥儿这孩子,别看他开口说话晚,却比谁都聪明,谁是真心待他好,他心里清楚着呢,所以啊,你待他好,他日后也会待你好。”
孙太妃又道:“他啊,其实特别崇拜他父皇,日日思着、念着、盼着皇帝能来,可只要见了人,总是上前两步,退后两步,日后若是你带他,记得在背后推他一把,做皇子,皇长子,还是得勇敢点。”
萧韫在一旁攥紧了拳头。
秦婈眼眶一红,“臣妾。。。。。。记下了。”
“我还没说完,你继续记。”
孙太妃高耸着双肩,虚虚地喘了几口气,“韫哥儿跟他娘一样,爱吃肉,但不吃鱼,你就是给他挑了刺,他也不吃。。。。。。”
还没说完,孙太妃便又开始咳嗽。
袁嬷嬷在一旁道:“太妃快别说了,多休息会儿才是,来,奴婢扶着您。”
太妃喉间尝到一股腥味,连忙拿出帕子,背过身,擦了擦嘴,如往常一般,对秦婈道:“你陪着他,我先去歇会儿。”
秦婈知
道,太妃不是去歇会儿,而是怕吓着萧韫。
孙太妃走后,萧韫恹恹地坐在椅子上,垂头不语。
秦婈用手指夹了一下他的脸蛋,柔声道:“这是怎么啦?”
萧韫黑黢黢的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他抬起两只小胳膊,冲秦婈伸手,秦婈连忙抱住他,“别哭,我在呢。”
萧韫搂住秦婈,极小声同她耳语,“太妃病了。”
“会。。。。。。好吗?”
“好好吃药,病会好吗?”
秦婈抚着他的背脊,一遍又一遍,一句简单的“会好的”
,却仿佛卡在嗓子眼儿,怎么都说不出来。
养心殿。
养心殿的折子,一向是堆积如山,哪怕夜以继日的批改,仍是拿走多少,送来多少。
黄门打起帘栊,盛公公捧着药膳走进来,他正要劝皇帝歇歇眼睛,却意外地发现,皇帝今日没在批奏折。
而是在看一个桃木色的匣子。
萧聿鬓发都有些散乱,也不知看了多久,见盛公公来了,他又把桃木匣子收起来了,放进抽屉中。
盛公公认得,那先后的旧物。
于是他故意上前打岔,提起了近来宫外的一件趣事。
萧聿虽然没打断他,但那副样子显然没认真听。
男人的眉宇间蹙着一股明显的焦躁,嘴角没有笑意,不停搓着指尖。
盛公公一瞧这低气压,便知今儿是不可能翻牌子了,便回头吩咐小太监门防水,准备伺候皇帝就寝,万万没想到的是,洗漱过后,眼瞧熄了灯,帘子
都落下了,萧聿却忽然起身。。。。。。
又去了谨兰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