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妹妹的关心,眼前面如冠玉的少年郎君不由露出一排齐齐的白牙,他立马应声,“娘娘放心,我一会儿就把皮氅披上。”
“这些日子,哥哥都在这儿?”
秦绥之点了点头,悄声道:“娘娘快进屋吧,哥就在外面,有什么事你扔个石头给我,我就来找你。”
秦婈点
头,看着他冻红的手,连忙把手炉扔给他。
“臣不冷!”
“你拿着!”
“真不冷!娘娘拿着!”
“嘶!你拿不拿!”
“拿、拿、拿。”
秦婈之接过了粉紫色的手炉,又笑,“对了阿婈,爹这回也来骊山了,他让我转告你,这两天有雨,出门记得带把伞。”
秦婈看着看他的笑容一怔。
爹。
是了,秦绥之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她对秦绥之,几乎是本能的亲近。。。。。。
在她的记忆里,温霜华因爱疯疯癫癫,秦望眼中只有姜岚月,秦绥之于自己来说,可谓是如兄又如父,就连女儿家初来的月信,她也是慌张到先与秦绥之讲。
十几岁的郎君没成家,又不去风月场所,哪里会懂那些,他下意识以为她生了怪病,跑出去找大夫的时,腿都不听使唤了,也不知一路撞了多少个地方,隔日再一看,浑身青一块紫一块,就跟被人打了一样。
他却一直握着她的手道:“阿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样的事有很多。
再比如,她笄时的头面,首饰,都是秦绥之亲手置办的。
女儿家及笄是大事,秦望为清廉之名,不愿大操大办,秦绥之却舍不得让妹妹受一丝委屈。
最后,前来主持及笄礼的是迁安最后名望的齐夫人。出门将门,三品诰命。
细数,根本数不完的……
可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对不起他。
自己怎么就,跟个灾星一样?
秦
婈眼眶一红,秦绥之立马就慌了,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帕子,然后递给她,低声道:“可是出什么事了?”
秦婈接过,擦了擦,笑道:“没事,我就是看到哥哥在这儿,心里高兴罢了……”
秦绥之看着帕子欲言又止,须臾,才道:“阿婈,我不能旧留,还得去上值,明晚哥哥再来陪你,好不好?”
秦婈攥着帕子,点了点头。
秦婈回到屋里,摒退下人,平时压在心里的情绪立即就崩了。
说来说去,若不是自己进宫为妃,若不是她劝秦绥之武举,那温家的商号就还在秦绥之手里,秦望也就不会死。
澹台易杀人,连尸骨都不会留。
萧韫在旁边急的不行,他爬上榻,拽着秦婈的衣襟,道:“阿娘。”
秦婈道:“没事。”
萧韫回头,看着一旁的案几上也有一串葡萄,眼前一亮,屁股一歪,双脚下地,他拽下葡萄,像姑姑那样,先剥皮,又去籽,然后双手捧着绿油油的果肉,送到了秦婈嘴边。
秦婈一愣。
萧韫真挚道:“甜的。”
秦婈微微张嘴,萧韫喂到她嘴里。
萧韫伸出黏糊糊的小胖手,替秦婈擦了擦眼泪,“阿娘别哭了。。。。。。”
她不好当着孩子的面掉眼泪,深吸两口气,道:“阿娘没事。”
话音一落,她眼看着萧韫把手上残留的果汁,都蹭到了她身上。
秦婈提眉,“嘶”
了一声,连忙将人夹抱起来,送去洗漱。
把萧韫哄睡
了,外面的传来一阵令六宫心塞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