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又被慎从吉一通训话,一时间忘了去取外套出来。
等到出了开封府,他被冬天的冷风一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他把外套忘在府厅里了。
他正想跑回去取外衣时,慎从吉也刚好带着一群衙役,从开封府内走出来。
王启贞当时一想,天气寒冷他还可以忍一忍,毕竟去宫城了解一下情况,可能花不了太长的时间;
但是如果被新上任的慎从吉记挂上,以后天天对着自己脸色寒冷,那就有点难忍了。
于是,王启贞干脆自己忍一下,没有回开封府取外套,直接就往宫城的大门走过去。
可如今,他非常后悔他的这一决定,甚至恨不得回到过去,给当时的自己来上一巴掌。
开封的冬天有点冷,东华门街又格外宽敞。
冬天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往行人的脸上割了过来。
路过的行人个个脸都被刮的通红。
就王启贞这养尊处优的体质,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寒风。
他把双手交叉藏在袖子里缩成一团,一阵寒风刮来后,他还是被冻得整个人都直打哆嗦,连牙齿都开始咯咯作响了。
他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厌恶过宫城守卫的低效率,甚至在心里暗骂着:
这群吃着皇粮的老鼠,连进个门传个话的事,都可以磨蹭了这么久,这活也真好干。
等了很久,王启贞总算是等来了一名青衣内侍。
这名内侍看着二十岁左右,从面貌上看,还是挺阳光的,没有寻常内侍身上的那股阴气。
青衣内侍一见到王启贞,就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王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在外面多等了。昨天晚上二王子没有回宫里住,您有什么事情需要小的传个话的,小的也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二王子。”
王启贞等在东华门门口,早已等得受不了了。
现在趁嘴巴还没被西北风冻住之前,干脆把开封府遇到的事情概括一遍,全都一股脑说了出来。
王启贞现在说话度还挺快。
他也没去管内侍能不能全记下来,他现在心里只是想着:
只要自己把事情都讲过了,又有东华门门口的来访记录,回去好和慎从吉交差。
内侍听着王启贞的话,越听就越是觉得这事情有些麻烦。
“王大人,这事是有点难办,您在这里再等一会儿,小的先出去问问。”
内侍把话刚说完,就向着东华门外面一路跑去。
内侍看上去就是个会功夫的人,他几步就闪到大街上,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王启贞开始时,还想跟着内侍过去看看情况的。
可就凭他那文弱书生的体格,哪里跟得上内侍的脚步。
不到五秒钟,王启贞就连内侍跑动时鞋底带起的烟尘都见不着了。
他没办法,最后只好又躲回东华门的门口,一面感受寒风的吹拂,一面瑟瑟抖。
另外一边,内侍跑出东华门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赵政清。
他先在热闹街和东华门街附近的路上,一路小跑了好几圈。
等到他确定自己没有被人跟踪之后,才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枚铜制的令牌。
他缩了缩手,将手掌和令牌都藏进宽大的袖子下。
他悄悄用指甲,在令牌上刻画了些文字。
如果路上有人眼尖的话,或许可以看到内侍的袖口处,正不断地向下飘落着一些铜屑。
没过多久,内侍就已经把信息刻好了。
之后,他用右手拇指抚摸令牌,感受了一下令牌上所刻着的字迹,确信刚才刻画的信息没有写错。
他在袖子里做小动作的时候,脚上的动作也一直没有停下来。
现在他又走回到东华门街。
在路过东华门街边的一栋小楼的时候,他找准附近没有人关注自己的时机,瞬间将令牌丢进街边小楼的窗户缝隙中。
做完这一切之后,内侍找了一家附近的酒楼,点上一碗蒸酒,也不喝,只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慢慢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