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仿佛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讥讽道,“母亲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摸一摸你自己的良心扪心自问一下,到底是不是真心待我?”
江氏眼神闪躲,根本就不敢与她对视。
“从我嫁入江家的第一日,你就惦记着我的嫁妆。”
“胡……胡说,谁倒是用了你的嫁妆。”
“我是不是胡说,母亲的心底很清楚。”
陆婉瞧着她身上的华衣锦服,面色越发的清冷,“就凭江家的那点家业,你能穿得起一匹千金的云锦?
能吃得起每日需要冰镇从南方运来的新鲜鲟鱼?
不管是夏日里无限供应的冰块,还是冬日里昂贵的楠木碳,你觉得哪一样不是靠着我的嫁妆?”
江家当初虽然是侯府,也只是名声好听罢了,里面早已经腐烂了……
表面光鲜亮丽,实际上负债累累。
高门大户,没有了生计来源,却还要维持奢靡的生活。
除了打她嫁妆的主意,还能做什么?
江氏羞愧到恼怒,“你嫁入江家了,就是江家的人,你的嫁妆也是江家的财产。
再说了,我花你嫁妆的时候有强迫你吗?
那不也是你心甘情愿的?你这个时候怨恨什么?”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在晋国,若是惦记儿媳妇的嫁妆,那是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可江家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江氏的反应在意料当中,上辈子她之所以心甘情愿的给江家花自己的嫁妆,无非就是为了讨好江庭君。
“花了嫁妆也就罢了,不外乎一些钱财,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心安理得花着的嫁妆,还瞒着陆馨儿的事情。
想让宝哥儿过继,让陆馨儿进门,等到江庭君辉煌腾达的时候,再将我一脚踢开,当真是把我当成傻子呀。
我真心待你们江家,你们不领情就算了,为何要玩弄算计我?”
原来她都知道!
江氏面色发虚,却也后知后觉,“所以这么多年你都是在我面前装莫作样?”
“我是不是装莫作样不要紧,原本我想着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并不在于你,还寻思着你若是安分守己的话,我最多是不为难你,可却姨母这次来京都,你们还想合谋算计我的嫁妆,要我的命!”
瞧着她发狠的脸色,江氏可算是明白了,陆婉这一次不会放过自己。
她是真的害怕了,开始求饶,“陆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就放过我吧,我出去之后保证乖乖的,再也不找你麻烦。”
“母亲还是省着一点力气吧,这些年你在陆家做的事情,那都是祸及子孙的事情,如今这里供奉的都是江家的列祖列宗,他们会慢慢的给你算账的。”
阴冷的风绕过祠堂破窗吹了进来,让人不觉得脊背一凉。
江氏本来就胆小,如今被陆婉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朝着周围看去,供奉的灵位下面,香雾袅绕,朦胧之间……那些灵牌好像开始扭曲起来。
江氏脊背发凉,吓得面色惨白,“你……你唬人……”
“小端上来。”
熊三跟小玉从灵堂后出来,看着小玉手中的黑色药汁,江氏面色大骇,伸出手,颤抖的指着陆婉,“你……你要做什么?”
“母亲不会以为听了我说了这些话之后,还能安然无恙吧?”
江氏面色大惊,疯狂的咒骂,“陆婉,你想要做什么?救……”
命字还没有说出口,江氏的嘴巴就被熊三给掐住,小玉十分爽快的将药给灌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