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项小满心头一颤,一步跨上前,将赫连良平抱住,满脸惊慌,“大哥,你怎么了,醒醒,快醒醒……”
张峰和聂云升也同时下马,三两步来到赫连良平身边。
“让我看看!”
张峰的声音急切,一把握住赫连良平的手腕,全神贯注地感受脉象,只是越感受,眉头皱得越紧,“好奇怪,为什么会是这样?”
“哪里奇怪?”
聂云升急道。
张峰继续品着脉,沉声说道:“沉脉轻取不应,重按始得;细脉细如丝线,应指明显。大哥昨夜胸口中箭,失血过多后,气血运行不畅,又长途骑马颠簸,正气进一步耗损,导致脉象细弱无力,这还算正常,可为什么……”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为什么还会出现弦脉?”
聂云升不懂医,项小满却听得明白。
沉脉主里证,气血内困;而细脉,主气血两虚;可弦脉却是多主肝失疏泄,气机不畅。而三种脉象同时出现是极为少见的,反映出赫连良平既有肝气郁结的病理状态,又有气血内困的里证表现,以及气血不足的虚证表现。
“大哥这是因何怒?”
张峰再次疑问,“这很明显是因为怒火攻心,导致肝气上逆,再加上心肺受损,才呕血昏倒。”
项小满一怔,一种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心头,他猛地扭头往人群外望了过去,刚刚还在那里的老者,此刻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张峰见到项小满的异样,又问:“你怎么了?”
项小满收回目光,神色复杂地盯着张峰,沉默片刻,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紧皱着眉:“有生命危险吗?”
“暂时没有。”
项小满暗暗松了口气:“外面风大,先抬进屋里。”
“我来吧。”
张峰不由分说,背起赫连良平就往院内走,项小满和聂云升一左一右的护着,来到一间偏房,将他轻轻放在床上。
项小满掏出火折子,点燃烛台上的蜡烛,又走出屋门,对院内站着的贺霖等人说道:“贺霖,让护卫守住院子,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
贺霖抱拳应诺,当即快步走出院子,吩咐三百铁骑,将整座小院里三层外三层围得密不透风。
项小满回到屋内,却没敢靠近,只是远远的看着赫连良平。他现在很担忧,也很害怕,怕得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身体在微微颤抖着,双拳握得如同两个铁疙瘩。
张峰自然注意到了项小满的状态,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别担心,会没事的。”
“需要用药吗?”
项小满问道,目光始终不离赫连良平。
张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我学艺不精,不知道多脉相兼该如何辩证。”
项小满一听,转身便往屋外走:“我去让影卫寻个大夫过来!”
“你先别着急!”
张峰一把拉住项小满的胳膊,“这深更半夜的,你让他们上哪寻大夫?再说了,大夫不先诊断又如何开药,开了药再回去抓药,来来回回,折腾下来天都亮了。”
“那怎么办?”
“先等等。”
张峰又说,“大哥虽然虚弱,但还不至于丢了性命,没准一会儿就醒来了。”
他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担心,可你也得冷静一点,咱们现在的处境很麻烦,不能再节外生枝,等大哥醒来,让他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