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地,额头被景明弹了一记,凌芸下意识抬手捂着额头,一脸无辜地看着景明。
瞧凌芸依旧锁着眉头,“还皱!”
景明伸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脸蛋,“照比我刚回的时候,你好像真的长胖了不少,这些日子总算是没白喂。”
说着景明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凌芸,不怀好意地一笑,“你大姐走了?”
“嗯,早晨你前脚刚走,太子后脚就来了。”
案子一结,阮家意外受益,景旸在酩酊大醉的时候对凊葳出言不逊,凊葳委屈,跑到明居跟凌芸诉苦,之后干脆直接住了下来,景旸事后派人来请,皆被凊葳给骂回去了。
今日小年,行祭灶礼,景旸顾及面子,亲至明居,极力放下身段,好说歹说,这才把凊葳领了回去。
“他今天都没上朝,一合计就是来这儿请神了。你大姐要是再不走,我就要疯了!”
“她在这儿不也是住在偏殿吗,也没耽误你什么啊!”
忽看景明两眼放光,凌芸随手打下景明的手,下意识向后躲了一下,然后追问道:“说正经的,你为什么查他?”
见凌芸一本正经地问他,景明也收起玩闹的心思,“虽然没有查到大哥与这个案子有直接关系,但是你不觉得与东宫相关的人很奇怪吗?”
“太子身为储君,下面自然有人巴结,他想稳住地位,结交朝臣,在各个路子里做些手脚,从中获利也无可厚非。
父皇都不计较,你又何必深究,更何况,这回的问题不是出在军中吗,而且还都是饶乐那边的人,奇氏一族总不会避开豫王反帮着他吧。”
“父皇碍着面子,念着父子情分,只要他不过分,自然是不会跟他追究。可这次不一样,虽然他没插手,但是他的两个岳家都跟此案有瓜葛啊,苑氏折在里头,嘉氏却全身而退,成了最大的赢家。”
“那照你这么说,我家也许不是置身事外,也是从中获利了呢。”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爹能出山,完全都是因为彧兹,你大伯继任兵部尚书也是顺理成章,父皇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让阮家军重组而已。”
看景明一脸着急地跟自己解释,凌芸不禁扑哧一笑,“好了啦,我逗你呢,怎么还当真了呢,我当然知道,若非彧兹形势紧张,父皇也不会调日成去宁州,更不会让爹重新领兵。”
说着凌芸朝景明努了努嘴,“你继续说,我听着。”
景明不禁对凌芸翻了个白眼,转念回头从案上拿出了一份关于岭北案子的结案卷宗递给她。
“你看,岭北大案由嘉志揭开,受灾区内府级以下各级主事官员无一幸免,吉州巡抚府署的藩台、臬台几乎全员受到牵连,唯有身为按察使的嘉壬脱颖而出,升任吉州巡抚一职,同时,本案的主审官便是嘉琼。”
大致翻看了一下案情,凌芸看景明嘴角挂着玩味的笑,试探问了一句,“你是觉得,嘉氏父子不是真的独善其身?”
景明点了点头,接着又叹了口气,低眼看向案上的那张笔笺,郁郁道:“我大概查了一下,像这次这样牵连甚广的案子,烨和年间还有两次。
一次是癸酉年的营南省水灾案,另一次是乙酉年的河东省漕运沉船案。这次的案子跟营南那次都是因为赈灾官员贪污,只不过这回有将官勾结,在性质上比之前更严重。
在彻查这两个案子的时候,嘉琼都在涉案地任职,他就跟嘉壬似的丝毫没有被牵连,而且都是在结案后不久升的职。
嘉琼的仕途之路可谓顺风顺水,扶摇直上,虽然没有查到实证,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他真的如此洁身自好,便是他能,他被委以重任的儿子们,也都是干净的吗?”
“这次结案收尾做得利落果断,想来,太微宫人人自危,非议嘉琼的同时,自然是更加忌惮父皇才对。你倒是不怕外头的风言风语,顶风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