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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光忽盛。
光亮覆没全部的意识前,时琉只听见了一声极低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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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门山门内。
千里青山,峰峰如剑。
群山与深涧之中,最为高耸的,当是千里青山里居中围拱的那座,它与其他青峰都并不相连,独自于云海间浩渺连绵,像是如剑青峰中最为厚重宽阔、定群山大势的一把重剑。
其名宗主峰。
宗为尊,主为首。
顾名思义,这里就是玄门历任掌门的属峰,也是玄门内一应重要事务相关楼堂居所的聚集所在。
而今日,宗主峰峰顶的数座大殿建筑中,其中一座挂着“长老堂”
的黑底金字牌匾的大殿里,正分派别立。
殿内左右两旁,长老们或坐或立,泾渭分明。
长老堂也是长老议事堂,能在这里面坐着的长老,都是在宗门内拥有自己独自属峰的化境巅峰大能,也叫主峰长老。而他们身后站着的,则是各自属峰内已入化境但未及巅峰的从属长老。
化境与化境巅峰,听着只是两字之差,但其间却是云泥之别。
凡界数千年,历代仙门天才也浩渺如星河砂砾,从来不乏用短短几十年进境化境,却在余下漫长的寿数里,直到尽头也未能达到巅峰的。
在玄门内,只要晋入化境,便自动晋封长老之位,入长老堂。
而臻至化境巅峰者,即可在玄门数千无主青峰中任选一座,独立开峰纳徒。
玄门的化境巅峰长老,虽然斗法实力上尚有高低
,各自主修方向也有所不同,但随便一位拿出去,都是能在凡界轻易翻山倒海的大能。也可以说,正是长老堂内坐着的这些人,组成了玄门万年基业的中流砥柱。
而此时,堂中坐着的这些长老们神色各异:
有的一脸高深莫测,仙人模样;有的满面怒容,胡子飞翘;有的老实木讷,正左右相劝;还有的事不关己,抱着一只酒壶神在在瘫在椅里没个坐相……
场面之所以如此诡异,就是因为一炷香前,这长老堂内,几位主峰长老带着他们身后各自的从属长老,刚轰轰烈烈唇枪舌剑地吵了一架。
个别脾气暴的,此处不具名点某位袁姓主峰长老,更是袖子都撸起来,一副要把门牙磕到对面老头脑门上的怒容。
还好他孙子站得近,及时且莫名娴熟地抱拦住了他。
而他们吵这架的核心原因只有一个——
正中掌门位旁,垂眸安然站着的青年公子在此时撩了撩眼,望向前方在半空显现的虚影。
里面仙气飘荡,一个安然沉睡的少女呈盘膝势,却是凌坐半空。
无比纯净的仙界灵气正环绕在她身周,拱托着她微微起伏,洗礼滋养她周天经脉,吞吐不停。
少女的灵力气息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上徐徐攀升。
“确实有很多年,不曾在云梯境里看到这样恢弘之势的仙气洗礼了。上一次,秋白,应该是你时璃师妹吧?”
正中主位,一直沉默至今的晏归
一忽开了口。
晏秋白醒神,落眸:“是。”
“可惜她尚在闭关冲化境,不然,让她亲眼看看这般盛景,也是……”
晏归一慢慢悠悠的话声终于听得座下一位长老忍不住了:“掌门。”
晏归一停下,笑了笑,“知道你们着急,可着急有什么用。就算你们打一架,把这长老堂拆了,再打得在座就剩一个站得起来的,那其余人就服气,让这个新弟子归入胜者门下了吗?”
“当然不行!”
堂中,几位斗法弱势但有其他长处的主峰长老都有些急了。
连声纷杂里,无非是“教导弟子怎能只看斗法”
“因材施教,我看这小姑娘不像是个逞凶斗狠的脾性”
“我夜观星象料得此女与我有师徒缘分”
之类。
眼看场面又要回到一炷香前,晏归一低头,轻咳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