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阴阴的,北风刮得脸上疼,屋檐上结了冰棱,南枝来不及做早餐,便蒸了几个馒头带上。刚开了门,便瞧见上官牧野开车过来。
昨晚下课后,南枝便将杏花的事说了,想带杏花去流产,这孩子不能拖,月份越大就越伤杏花的身体。
两人考虑镇子的卫生院不行,人多嘴杂,再者打掉孩子不是小事,须得到县城大医院才稳妥。
南枝扶着杏花坐在车后排的位置,怕杏花小产后吹风,她特意准备了一条棉褥。
北风很大,逆风而行,路面坑坑洼洼,上官牧野怕颠着杏花,车开得不快,约摸到1o点才到县医院。
南枝陪着杏花坐在椅子上,上官牧野去挂号,因为来得晚,只挂了1oo多号。
轮到杏花时已经到了下午,医生给杏花做了仔细的诊断,杏花的胎儿达到六个月。“这个胎儿已经六个月了,而且孕妇严重营养不良,还有贫血症,凝血功能也不好,如果这时候强行引产会导致孕妇大出血。”
“大出血这很危险吗”
南枝有些着慌。
“很危险,弄不好一尸两命。”
南枝吓到了,道“大夫,那我们再考虑考虑。”
从就诊室出来,上官牧野立即迎上来。“情况怎样”
“不好,大夫说杏花贫血,营养不良,凝血功能不好,强行引产会导致大出血威胁生命。”
南枝愁眉苦脸。
“那我们去市区医院看,那里医疗条件比县里好。”
上官牧野安慰她。
南枝摇头,道“也许到市区医院也是这种情况,上官老师,我不想拿杏花的生命做赌注。”
上官牧野知她心里其实是想杏花生下这个孩子,现在只不过给了她一个合理的藉口,遂也不戳穿她。“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回金山镇。”
三人上了车,上官牧野动车,半晌车没有动,上官牧野跳下车,掀开车盖瞧了一眼。“南枝,启动机坏了,你们在车上等我,我去找人来修车。”
半个小时后上官牧野带来
一名像是汽修工的男人,那男人在车前捣鼓了一番,道“这车今天修不好,要等明天了。”
这意味着今晚要在县城留宿。
殷呈坐在宿舍里生闷气,从上官牧野走后他就一直在生气,中午也没去政府食堂吃饭。为什么一定得是自己退让呢后来的人就必须让着前面的人吗自古没有这个道理。
他看着上官牧野为南枝忙前忙后,就好像南枝的事是他的事一般,上官牧野是在表明南枝是他的。
其实要争也未必会输。
可是争赢有什么意义,父母不会让自己娶南枝,算了,还是放弃吧。
他走到窗前,宽阔的政府大院空无一人,只有几株光秃秃的法国梧桐树。天色暗得有些厉害,隔着窗子听着凛冽的风声,殷呈的心又泛出一些疼意。
门上有敲门声,随后曲书记的秘书小杨的声音响起。“上官老师你在吗你家里打电话来了。”
殷呈去开门,道“上官老师不在。”
小杨答应了一声转身便走,殷呈忽地心中一动,忙道“小杨,我去接,看是什么事。”
“那好。”
小杨知道他是上官牧野的朋友,两家相交甚厚。
到了秘书室,殷呈拿着桌上的旧话筒放到耳畔。“喂,我是殷呈,请问你是哪位”
“殷呈,你怎么也在金山镇牧野呢”
打电话的居然是上官杰,殷呈瞅着四周,没有人,小杨已经出去。“培训班有两名老师不想干,我只好代几天课。牧野有些事去了县城,应该晚点就会回来了。”
“殷呈,牧野回来后,你告诉他,他妈妈来了金山镇。”
“好,上官伯伯。”
挂断电话后殷呈回到宿舍,这时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窗下没有汽车进来的动向。
半个小时后窗下传来哒哒的汽笛声,殷呈走到窗前往外看,一部银灰色的小汽车停在了政府大院中,他瞅着车牌号码,是了,是上官牧野家的车。这个车牌很牛,住在市区的人都知道这个车牌号码。
殷呈整理好衣衫,堆出一脸的笑容走出房间,去楼下迎接秋仪君。“伯母。”
秋仪君正在和司机说话,刚抬起头就瞧见了殷呈,诧异地道“殷呈,你也在金山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
“培训班两个老师不来了,牧野让我临时顶替几天。”
“胡闹,殷呈,牧野胡闹你居然也跟着胡闹,好好的大律师不做,来这里做个小教师,你妈要是知道了肯定要怪罪牧野了。”
“没事,现在事务所没什么事,我顶替几天图个新鲜感。伯母,你来找牧野吗他现在不在,有事去县城了。”
殷呈打着哈哈。
秋仪君看着四周,政府大院里有几个人正在远远地观望,向他们指指点点,遂道“殷呈,带我去牧野的房间,我有话问你。”
秋仪君猜测,这事殷呈大约也知道,先在殷呈这里探探口风再作打算。,,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