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头屡直了再说。”
“得嘞!”
小厮长嘘一口气,面色有些兴奋:“国公爷派人送了五车礼物,点名要给六小姐,小人想问这些东西是直接搬去库房,还是送进六小姐的听风阁?”
“都是些什么?”
小厮好歹在平阳侯当过几年差,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顺溜地唱着礼单:“金玉八宝葫芦一对,张大家的书法字画三卷,琉璃盏一只……”
一炷香后,小厮喘着气道:“国公爷说了,姑娘留着或赏或玩都可以,一切全凭六小姐做主。”
“这是真的吗?”
沈瑶惊呆了,险些以为自己听错。
上到名家字画,各色珍品,下到珍稀补药,金银宝石,就连那红玉鸽都是用极为难见的血玉所制,放眼望去就差将白花花的银票全部送到沈钰手上。
“额外还有些名家商铺的令牌,国公爷说六小姐若是闲得慌,便可去打发解闷。”
沈瑶忽然觉得这个世界都疯了。
且不说那五架马车装的都是金贵的东西,沈钰打了秦绍的事就这么过去了?
她忍不住提起刚才那个被打断的问题:“姐姐,你和国公爷很熟吗?”
即使事实摆在面前,沈瑶也觉得像做梦一般。
沈钰淡淡地一笔带过:“三年前国公爷的马车在路上坏了,我帮他修过一次。”
只是这样?
不过修了一架马车,国公爷便以这么多重礼谢她,到底是谁脑子坏了?
还是沈钰信口胡言,压根就不想说。
“姐姐可真会开玩笑。”
沈钰目光扫过,仿佛能洞悉人心般,将沈瑶赤裸裸的欲望和嫉妒全部映照而出。
沈瑶越想越怀疑,国公府不是谁都能巴结上的,沈钰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才不敢道出口?
她佯装关切道:“京都和沈家寨相隔甚远,姐姐怎会帮他修马车?”
沈钰抬头看她:“你这是在怀疑我?”
沈瑶微微垂下眸,闪过一抹恨意:“妹妹不敢,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沈钰清秀的眼在灯下显出几分凌厉之色:“国公爷三年前外放西北,沈家寨恰好在他的驻地,妹妹若是得空,不妨多读些书,也免得忧思过度。”
这个时候,老爷子忽然冷声道:“够了,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六丫头如此沉得住气,你该多向她学习才是,而不是别人一伸手就急匆匆地上赶着送钱。”
话里话外讽刺沈瑶没骨气。
在老爷子面前不比父母,沈瑶也是敢怒而不敢言。
沈钰淡淡地吩咐一旁小厮:“将礼单抄录给每院各一份,若有看上的便送过去,余下的全凭娘亲处置。”
江文瑛伸手抚了抚她落在肩头的长发,微微一笑:“不用,这本就是国公爷送你的,娘亲稍后让人整理好,收拾一处库房给你放着,钥匙你自己保管,平日家里好东西已经够多了,怎能让那几个臭小子白拿你的?”
又过了几天,秦绍一瘸一拐地来了学堂。
远远瞧见,有人忍不住在背后窃窃私语:“沈钰遭了,小公爷一来定要报复她,她怎么还不跑?”
“跑得过今日跑不过明日,难不成平阳侯还敢跟国公爷对着干吗?”
姚静姝听不过去,拍着桌子站起来道:“你们能不能积点口德?平日怕小公爷怕的要死,好不容易来个人帮忙出气,不领情就算了,还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