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君泽很清楚,现在有无数人都在暗中盯着他,遇刺的消息绝对不能传出去。
倘若让父皇知道的话,肯定会用体恤当借口让赫连君泽在府上休息,他之前的诸多筹谋都会功亏一篑。
强忍疼痛的赫连君泽脸色苍白如纸,岁岁吓得就连哭都不敢哭出太大声音,紧张攥紧了爹爹的衣角。
赫连君泽抽空看了一眼岁岁,伸手揉了揉他的头,低声道:
“不必害怕,我无事。”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爹爹,我,我……”
岁岁甚至难过到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小奶音里带着哭腔,脸上满是自责愧疚。
虽说今日遇刺是因为岁岁顽皮掀开了帘子,才会赫连君泽中了一箭,但赫连君泽护住岁岁的行为完全是下意识而为之。
就算是现在冷静下来,心中也照样不觉得后悔。
赫连君泽很清楚,幕后之人是朝着他来的,这个小家伙才是真被自己连带着受了无妄之灾。
回府后,一个大夫被请到了赫连君泽的院子里为他处理伤口。
自从被皇上选为代为处理朝政的人选后,类似的事情赫连君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岁岁乖乖趴在旁边,紧张兮兮盯着大夫帮赫连君泽处理好伤口,血腥的场景他看了有些害怕,下意识伸手想把眼睛给捂住。
仔细想了想,又将手指微微张开了一点,透过这道缝隙往外看。
大夫处理了很长时间,岁岁就在旁边等着,一点也看不出来之前的活泼好动。
等大夫到旁边写药方时,岁岁才凑到爹爹面前,心疼无比地朝着他伤口处轻轻吹了吹。
“痛痛飞飞。”
血从包扎的白布上渗了出来,岁岁心疼的眼泪汪汪,生怕眼泪掉在爹爹身上会疼,随便用手背擦了擦,小声道:
“爹爹,窝戳了。”
赫连君泽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脸上带着笑容安抚道:
“不是你的错,无需自责,哭起来可就不好看了。”
本来就挺难过的岁岁再听见爹爹的这句嫌弃,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往外冒。
“呜呜哇,爹爹。”
赫连君泽本意是想让他别再难过,谁能想到岁岁看起来哭的反倒是比之前更厉害了,无奈伸出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把他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好好好,怪爹爹说错了话,岁岁不管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睡睡,不要好看了,要,爹爹痛痛飞飞。”
“嗯,岁岁吹一吹就不痛了。”
岁岁认真忍着眼泪,凑近爹爹手臂轻轻吹了两下,赫连君泽很配合的说道:
“真的不痛了,岁岁真厉害。”
成年人一听就知道这是拙劣的谎言,偏偏岁岁信以为真,又凑上去吹了好几下。
大夫开好药方,很快就有人将药熬好端上来。
隔着老远的距离,岁岁就能闻到从碗里传出来的苦涩,想到自己之前喝苦药的时候,岁岁小脸皱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