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这个孽障拖出去打二十板子。”
老太太大声道。
立即有两个婆子过来拖李轻颜,云娘一脚一个踹飞,老太太瞪大眼睛:“造反了,造反了。”
二夫人面色一冷:“来人,送老太太和大夫人回东宁府。”
二夫人总算立起来了,西宁府的人大感解气,早看不惯老太太和大夫人,二房大爷出了事,她们不说帮着想法子解救,却趁机欺负大小姐,大小姐未嫁前,最是人美心善,出手又大方,府里有点困难的下人都得到过她的帮助,而且,她帮人时不是居高临下的施舍,而是很尊重人,从不把他们当下人看。
这样的大小姐,不仅老爷夫人和几位爷疼,嫁进府的奶奶们都宠她爱她,下人们更把她当成自家亲人。
立即进来好几个人拽着东宁府的人往外拖,四个有体面的妈妈扭住老太太和大夫人往外推。
老太太气得拿拐仗打人:“崔氏,崔氏,你疯了,疯了吗?”
大夫人也从没想过被她欺压了几十年的二夫人竟然突然腰杆子硬了,竟然敢反抗她,还用这么激烈的方式,今日过后,她在西宁府还有威严?
她用力甩开,不顾一切冲向二夫人,抬手就打,李轻颜一个箭步跨过,捉住她的手腕用力一甩,大夫人摔倒在地,头饰都歪了,很是狼狈。
她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大喊:“叫护院来,二房要反!”
二夫人搬起桌上的茶碗就砸。
“啊哟!”
大夫人一声惨叫,额头被砸破,血与茶水混合在一起流了满面,鼻上还挂着几片茶叶,她懵了。
老太太也懵了,手不停地发抖,李二夫人扬手:“送走。”
大夫人哪肯罢休,抢过侍女的帕子用力擦了把脸,爬起来道:“崔氏,你敢打我,你等着,我不会罢休的。”
说完,她推开扶她的侍女自己走了出去。
老太太也冷笑:“你等着跪祠堂吧,治不死你?”
说罢,她也走了。
二夫人摇摇欲坠,脸色惨白,李轻颜忙扶住她:“娘,你还好吧。”
二夫人摇头:“没事,就是有点……累。”
李轻颜忙拿了颗药丸:“提气的。”
李二夫人摇头:“没事,娘只是太兴奋了,好久没这么爽过了。”
李轻颜愣住,旋即大笑:“娘,你早该如此了。”
“是的,娘受够了,阿颜,别怕,既便你大哥有事,他也不会怨你,不是你的错,你千万莫要自责。”
李轻颜顿时鼻酸,含泪道:“娘,你放心,我不会让大哥有事的。”
自二夫人屋里回来,李轻颜便回了自己的阁楼。
宫里,皇帝一把折子摔在李老太爷脚边:“看看,都是参你孙子的,说说吧,李承谨一个月送给你孙女的财物就有五千两,他一个月俸禄才多少?一百三十两,京城哪家铺子的生意一月能有上千两的收益?不贪钱从哪来?何部这还只是他送出去的礼!”
李老太爷知道二房的几个小子把李轻颜捧在手心里疼,既便他这个祖父下令不许他们与那个不肖女有来往,他们还是会偷着送钱送物,可哪知一个月会送这么多,而且是连着不间断的送?
可怜他这个太子太傅手中的零花钱也没超过三百两啊。
“皇上……”
老太爷也不知该如何同皇上解释,只能卖惨和打感情牌:“您是看着那小子长大的,他行事向来稳重,他……对您素来忠心耿耿,不敢有半点异心……”
李家的几个小子确实是皇上看着长大的,尤其李轻颜那个小丫头,漂亮又可爱,还很会讨他欢心,可那丫头竟然看不上自己的孙子,什么眼光!
“你起来吧,你也年老昏聩了,朕不想多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李承谨若真贪了,朕也救不了他。”
说完摆手。
一句年老昏聩,是让他也辞官的意思,不免官是给他这个帝师留的最后颜面。
老太爷颤巍巍起身,长叹一口气,躬身退出。
大太监祥福大声禀道:“皇上,保利行大东家求见。”
刚走到门口的老太爷怔住,保利行是个很神秘的组织,生意做遍了大东南北,而且各种生意都做,他家做布庄只卖细棉布,纱细布平滑质量好价格又比市面上同质量的布便宜三成,所以,有保利行布庄的地方,其他布庄都没法生存。
以往大梁朝把牛看得很重,杀一个人官府未必立即就知道了,但若有人敢杀一头牛,立马就有人报官,官府人还来得疾快,普通老百姓是不许吃牛肉的,除非老死的牛,那也是给有身份的人吃的。
可十年前保利行悄悄做起了牛的善殖,奇怪的事,普通人家养牛,一年也就生个一胎,一胎一头,一头牛从小养到大,得花三年才能用于耕种,她家的牛,一年就能出栏,还主要用来宰着吃,为此,保利行还特别得到官府许可,因为保利行每年为朝庭供送一百头耕牛,如此,既不影响耕种,大家又多了肉质鲜美的牛肉吃,普通商户和百姓也能吃上一口牛肉,价格还比以往的牛肉要便宜。
除了卖牛肉,还有乳制品,卖鲜牛奶供给大户人家。
他家做胭脂更出色,别家铺子也就那老几样颜色,她家能把口脂做出上百种色号来,还有什么护肤的,洗衣水、牙膏子什么的,反正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保利行做不到的生意。
而且,保利行的生意不仅在大梁,还做去了北地,北戎、北周、西羌都遍布保利行的铺子。
可以说,皇上是最大的官家,保利行的东家是最大的财主,用富可敌国几个字,根本难以形容他的财富。
这些年,皇帝不知派出了多少人查寻这个人是谁,却一无所获,那个人活在传说中,没有他的半点信息透露出来。
今日,他竟然进宫了,还主动求见皇帝,奇了!
正怔忡时,老太爷就见自家孙女缓缓走来,顿时心一紧,沉声道:“你来做什么?不要命了吗?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