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柽道:“都回去吧!”
一众人再不管其他,径直离开嘉王府而去,路上无人敢拦。
待到远处时,赵柽直接遣散了众人,自家独自回了王府。
他坐在中堂,不过几刻,便有黄孤到来,又不过片刻,戚红鱼过府,赵柽低语一番,两人转身离去。
这时天色依晚,高俅正坐在府中发闷,那揉腿的娇艳小妾被他抬脚踢去一旁,伸手提了壶酒便走向花圃。
花圃有暖石的桌墩,高俅坐上自灌了一口,稍稍压下心中惴惴,今日事他内里着慌,未曾料到那二大王行事如此肆无忌惮,有心去官家那述说一番,却想着毕竟皇子亲王,赵姓血脉,哪里会讨了便宜,且他借马在先,虽不算甚么谬误,却明眼人一瞧便知其间猫腻,叙说出来反而不美。
高俅待一壶酒全灌下肚,愈发愁闷,左思右想,便要去蔡京府上讨要個主意,却在这时,忽然闻得气息不对,明明花圃一旁,该馥郁芬芳,怎却哪里来得一股恶气扑鼻?
();() 他欲起身寻找出处,却有人来报:“太尉,不好了!”
高俅立时恼怒,煌煌东京城,巍巍太尉府,哪里来得不好!
却听那报事儿的上气不接下气,言道:“太尉容禀,府后两侧不知哪里来得闲汉,躲过了巡查的兵丁,将那腌臜之物皆抛进府中,却是连桶带恶物一点不剩!”
高俅大惊,急用袖口掩鼻,唤道:“怎敢太岁头上动土,莫不是想造反不成!”
报事儿的亲随道:“出门去捉,早就跑个干净,连影子都未曾捉回一只。”
高俅怒道:“且去追寻,纵是地皮掀起三尺,也要找到纵恶之人!”
报事儿离开,高俅左右踱步受不得恶,急匆匆跑回房间,正打算更衣出门前去蔡府,忽然那报事儿的亲随又来求见。
高俅厌烦道:“何事再来!”
报事儿讷讷不敢言,高俅抓起桌上酒壶劈头打去,那亲随哭道:“非是小的不说,理该禀报,却又不敢!”
高俅观其脸色,知有隐情,便和了面皮,道:“说来就是,恕你无罪!”
报事儿的这才道:“适才门外墙边,又来人呼喊,喊完便跑,惊动了四邻,且遍地撒下纸张文字,百姓兵丁皆见。”
高俅奇道:“喊的却是甚么?”
报事儿的嗫嚅,道:“小的怎敢说,太尉请自看。”
他伸手从怀中掏出张纸儿递了上去,高俅接过一瞧,顿时面色一变,大叫一声向后扑倒,那纸儿飘落,只见上面浓黑的墨水醒目,分明写了“高俅扒灰”
四个大字!
转眼昱日,东京城一则传闻沸沸扬扬,朝堂军中,具皆乐道,黎庶民间,莫不得知,茶余饭后,引做笑料。
且说这天黄昏刚过,夜色即起,赵柽在府中饮茶,忽有人来报宫中内侍求见,赵柽见了面,却是道君皇帝招他进宫,赵柽应承,更了衣便随那宦官出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