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葵只听到不断的惨叫声,竭力不去想象身后的场景。而是去想象那些姑娘,是如何被掳来、卖来、哄骗来…在这魔窟一日一日地熬,熬到老、熬到榨干全部的价值后死去!
半晌,她的脖颈突然落了些温热的呼吸。
没沾半分血腥气的恶煞环住她的腰,青葵直滚落泪。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过了?”
“这些都是为虎作伥的东西。哪怕是死也不足惜。”
嘲风蹭蹭她的脖子,“葵儿睁开眼睛。我们只剩最后一关了。”
青葵闭着眼睛转身,紧紧搂住他的腰。
鼠姑青白着脸,断断续续地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地上的血迹和腥油已被清理。整间楼阁又回到了暖玉温香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生过。
如同曾经埋葬于这座楼阁的花朵。
嘲风答:“嫖客啊。”
鼠姑:“不可能,你们绝对不是嫖客!是不是来替妖客报仇的!是不是!不可能,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怎么会…”
这老鸨的风度和优雅从嘲风掀了油锅烫坏她一干亲信后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如今更是快要歇斯底里。青葵又是心痛又是抑制不住的嫌恶,泠然声色曰:“报仇?”
“报仇去找姓陈的,别找我!是姓陈先想的计划,我只想要回狐尾…那本来就是云客送给红杏楼的东西!”
嘲风无奈:“你说什么呢?听不懂。快把第三关放出来,把妖客的去向交代清楚。”
“对,对…还有第三关…”
鼠姑哆嗦着从帕子里抖出个法器,“第三关是烹心,呵,呵…我不信你们看了这些还想要救她们…”
“什么‘烹心’?”
二人完全不解。不多时,这半空中竟悬浮出一面水雾墙。
这破楼倒真是诡异法器毒药很多啊,从前从没见过这些东西。倒像是…天界青藜星君的命薄?嘲风拉着娘子定睛细看那水雾里涌动的画面,可还没两眼,他面色巨变。
青葵的手也一寸寸地在变冷。
那上面放着的,是个年岁不过十几的妙龄姑娘被同时拍卖给了四个嫖客…
水雾中鼠姑甜声:“这位是我们红杏楼中最小的才客。今年方及笄,正是花朵一般水润的年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也是我一手带大,从无——”
她拉长了尾音,底下一众禽兽兴高采烈地接上:“哦~~”
“今夜就由才客服侍大家。不过还是老规矩,价高者得——”
竞价者立即了疯,黄金与银票被乱七八糟地扔上了台。
才客怯怯地抓住捡钱的鼠姑。
“妈妈。他们要买我什么?我的一支曲子值不了这么多钱…”
鼠姑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将一块小小的黄金递给她:“自然是要买你的富贵。你妖姐姐和蜀姐姐都走了,其他姐姐已经没了新鲜劲儿,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楼里的头牌了。”
她冲台下道:“好!现在出价最高的四位公子我已经省得,今晚你们…”
才客突然明白了什么,死死抓住了她的衣角!
“不,不妈妈!您收养我,教我,让姐姐们照顾我,只是为了现在吗!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服侍四个男人,我不要!”
台下污言秽语更甚:“哟,这小丫头性子还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