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后背的伤看起来很严重,房间里有很刺鼻的药味,他禁不起折腾了,所以他闭上眼睛,不再开口,等待着睡意降临。
房间里陷入安静。
霍司承知道,这是钟息下的逐客令,他缓缓站起来,受伤的膝盖出类似齿轮碰撞的响声,他整个人踉跄了一下,但还是及时稳住,他用手撑着钟息的床边,勉强站稳。
他走到窗边帮钟息拉上一半的窗帘,房间顿时陷入黑暗。
霍司承说:“我先出去了。”
他脚步迟缓地往外走。
他知道这一次不是简单的争吵。
不是撒娇也不会哄哄就好,钟息是真的不想再看见他,是对他彻底失望。
他不能再用死缠烂打的方式去爱钟息了,尽管他无比急切地希望知道他的记忆已经恢复,他想让一家三口回到从前。
但他知道他不能再这样想了。
钟息快要喘不过气了。
从今天开始,不是钟息回来,是他往钟息的方向走,他想重新走进钟息的心。
他告诉文副官:“你告诉钟先生,我现在回去解决岳家的事,我会妥善解决,不会意气用事,警卫队留在这里,不会影响到他的出行自由,还有……”
霍司承顿了顿,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也只有一句:“还有,希望他好好养伤,照顾好自己,我处理完手上的事就回来。”
文副官问:“理事长,由我转达吗?”
霍司承望向昏暗的病房,缄默片刻,说:“是,麻烦你帮我转达。”
他从大衣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硬的小盒子。
他拿出来,打开盒子,看到两枚戒指。
那是他和钟息的婚戒。
求婚的时候他拿出这个戒指,钟息很是惊喜,因为钟息一向不喜欢钻石,霍司承告诉他:“这是探测队新现的稀有金属,耐火耐高温,稳定性极强。”
钟息把手举起来,在阳光下看他的婚戒。
霍司承抱着他,说:“这枚戒指的寓意是长长久久,息息,我们永远不分开。”
他把戒指拿出来,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算了。”
霍司承转身往回走。
远处传来海浪声,潮汐规律地拍打着礁石,声声入耳,声声痛心。
霍司承其实还想说:息息,东升岛没有雪,你愿意和我再去一次迦南雪山吗?冬天不能去的话,我们就夏天去,珈南雪山上的雪终年不化,夏天可以看到裸露在外的黑褐色岩石,雪山下有森林和漫山野花。
很美的,一直想带你去,一直没时间。
错过方知后悔。
他还想带钟息去很多很多地方,但他知道这和复婚一样都是奢望,所以也没有说出口。
他独自离开,背影落寞到了极点。
。
到了晚上,周斐过来陪钟息吃饭。
她告诉钟息:霍司承坐飞机回去了,回去处理岳振洮的事。